时舞依照司徒无忧的话,每隔十天就寄一封信去边疆。
她可以寄的越来越少,从边疆寄回来的却越堆越多,都被她放在一个木盒里。
又是一旬过去,该是寄信的日子了。
时舞打开装着信的盒子,里面仅仅还躺着最后的那封鼓鼓囊囊的信。
可是郡主仍然没有说要从祁月观回来。
最近一次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前,那时候刚刚入冬。而且口信也仅仅是说她在祁月观一切都好。甚至都没有提过要派人回来把将军的信取走。
时舞边想着边带着最后那封信出了门。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小厮,对方面带笑容地冲她招呼道:“时舞姑娘!你要出门呢?”
“嗯,去帮郡主寄信。”
“哦!这不巧了吗?小的这才刚刚收到郡主从祁月观送回来给你的信。”那小厮说着,把手上的东西塞到时舞手里。
时舞瞧着信封,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她沉默着把信拆开。
那小厮还没离开,反而还多嘴了一句:“那个送信来的人说了,这是最后一封了。什么叫‘最后一封’?难道郡主准备回来了?还是说送完这封就不送了?”
“……”
时舞动作一顿,随后加快了拆信的速度。
那个小厮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薄薄的信纸上一改往常几个字的“我一切都好”,反而洋洋洒洒地写了有一段:
展信安:
时舞,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是帮我寄到最后一封信了吧?寄完这一封,你的任务就完成啦!
多谢你哟!
我接下来就不会让人送信给你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赴之寄回来的那些书信,你有空的话,就帮我送去荣定侯府交给世子妃,她会帮我收好的。除此之外,谢谢你肯在我身边做个小小的侍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像小悦姐那样有个自己的归宿。再见喽!
“……”
时舞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心中的疑惑越越来越强烈。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在这封信里,郡主还是没提什么时候从祁月观回来。
她思来想去,干脆把信纸重新叠好,收进袖口。
等把最后的那封信交到自己以前的暗卫同事手中,时舞又重新看了几遍郡主给自己的信。
然后按照信上说的那样,把这半年来堆积的家书全部放进木盒子里,送去了荣定侯府。
世子妃好像早就知道她今天会来,没什么意外地把那个木盒子收下,然后还想留她吃个午饭。
时舞没答应,临走前没忍住把郡主的那封信给世子妃看。想从她这里得到个合理的解释。
岂料世子妃看完之后,脸上那温和从容的表情散去,一时间竟有些失态。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紧不慢地说:“无碍,她大约是忙着,之后都没有空闲时间再写信回来,所以才告知你一声。”
“……”
见了世子妃之后,时舞心里的疑惑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厚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她忽然想起来郡主给她的信还没拿回来,于是又折回去。
及至房门之前,时舞听到房间内传出来世子妃平静的声音在吩咐着什么人:“…把它们都拿去长宁殿下的院子里烧了吧。”
时舞闻言一惊,立刻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