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哥儿!”
帐门被翻开,拓跋忽与匹力希二人率先走进,孩哥与有莘古紧随其后。
拓跋离看到拓跋忽的一刹那心里一松。
“乃蛮部的援军呢?”
拓跋忽闻言郑重回应道:
“我们与他们打了场遭遇战,听说这边联军已被歼灭,他们便返回了。”
而后他的语气有些沉重道:
“招来的两千新卒,死了一半。”
拓跋离在众人搀扶下坐起来道:
“后续的抚恤工作要落实到位,占来的地界也要勤加勘察,以免乃蛮部卷土重来。”
又交代了一番,便让拓跋离与匹力希下去休息,二人也是刚回来不久。
“谁要你们杀俘的?”
孩哥与有莘古对视一眼,争抢着答道:
“是在下自作主张。”
有莘古见状急忙上前道:
“不关孩哥将军的事,是末将一时气急。”
拓跋离摆摆手,“好了,杀了就杀了,接下来,切不可再杀俘虏。”
二人皆都抱胸道:
“是。”
毕竟杀俘的原因,也是为了给拓跋离祈福,他又怎会在这件事上惩罚二人,岂不是伤了手下弟兄们的心?
而且,拓跋忽带回来的大量牧民可是主动投来,自不可让其饿死损失信誉。
这就意味着分给俘虏的辎重粮草极其稀少,就算他醒来,也必须做个决断。
孩哥与有莘古都是聪明人,怎会不知其中要害,不过都是想为拓跋离承担这个骂名罢了,祈福倒是其次。
“那日联军主帐中的二人是何身份?”
那衣衫褴褛却武艺精湛的青年男子,给拓跋离留下了极大的印象。
他虽差点被其夺了性命,却对于那男子以伤换命的战术尤为欣赏,怕是自己在那处境下,也会做出同样的决策。
“雍容华贵者乃是乃蛮部可汗的二儿子,被咱甩了一顿鞭子,还吊着一口气,关了起来。”
“至于那伤了首领的畜生,属下们把他身上的弓矢拔出来,撒上烈盐,挂在木桩上,等再熬些日子,便准备剁碎了喂狗。”
有莘古愤愤地道,那一日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若是真让他将拓跋离的命给拿去,他们这帮子人何去何从?
孩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首领被伤,全是属下护卫不周,首领周围三十二斥候已被关押起来,属下愿与众人同罪!”
有莘古闻言欲言又止,本想求情,却又想到孩哥所率骑兵乃是首领亲军,第一要务便是护卫首领。
先前颁布的法律,若是因为兵甲退缩,而导致指挥死亡的,
十骑长死,其下士兵抽三人砍头;
百骑长死,其下士兵抽二十人砍头;
更不要说拓跋离这个最高指挥官了。
孩哥低头等着审判,却感觉脸上一阵清凉。
只见拓跋离用手巾给他擦拭了下浮肿的地方,那是拓跋忽打的。
拓跋离猜都不用猜。
他缓缓开口道:
“你何罪之有?若是没有你及时出现,我才是真要死。”
“把那些斥候们尽皆放了,一人赏十只羊。”
孩哥闻言心头一颤,随后带着颤音道:
“可....可这样与法不和,恐伤首领威信!”
拓跋离止住他的话道:
“怎的就不合法了,此次被袭,完全是因为我的莽撞,而不是因为你们的怯懦,就算砍头,也是砍我的头。”
有莘古闻言,急忙将孩哥拉倒一旁。
拓跋离从床上起来,在帐中活动了一番身体。
“那二台吉倒是个会用兵的,给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