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似乎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回身笑笑道:“高将军,蛮人势猛,但非不可敌,依计行事,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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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庆带着几个亲军统领依梯而下,高成张了张嘴,却是始终没说出其他的话来。
尘沙伴随的血腥气愈发近了,甚至在指挥台上,都能看见几支拓跋兵马如黑棋般映入眼帘。
“东乡南阳两军加两个骑营,强化左固守防线,建章军, 武卫军,右骁卫,宿卫军,把中营拓跋人马包起来打,左栩卫加我的亲军,前往大黑山一带作截袭拓跋军粮之势,禁军六率外加八府之军,依照军堡驻扎听命,另外,民夫自调,不管你们怎们搞,死多少人,三天之内,先前预定的二十六座军堡必须全部建起来!”
高成命令既下,诸将总算有了主心骨,纷纷领命而去,随即,指挥台上的大纛也向前挪动十里。
原本溃败之势的隆军不断在大纛下重新聚集,重组建制投入战场。
随着隆军杂而不乱的攻势袭来,马的冲力本就有限,拓跋的进攻已经持续很久,突然被高成此般粘性防守,便觉得力不从心起来。
负责统领全局的巴特尔在得知前方态势后,也不再要求儿郎们急速进攻,而是收拢巩固已有的成果,将来不及逃脱的隆卒们俘虏绞杀。
“副帅,中线已经巩固,叫弟兄们去解援前面的弟兄们吧。”
高成却止住周遭人马,厉声喝道:“传令,各军兵马即刻猛击拓跋左部,将大纛抬起,随本帅前往督战!”
众将一脸愕然,来不及思考,便只能依令行事,纷纷拢固各自兵马,依照高成的命令,向着拓跋大军驻扎左营而去。
这一番战略在双方触碰一刹那,倒是有奇效,拓跋左军一时间没有预料到隆军部收拾巩固现有战场,反而主动进攻,更没想到会向着理他们并不近的左军而来,慌乱之下,有几分糜退之意。
巴特尔也不是庸碌之辈,几道命令下去,不但左军阵势稳下来,隆军原本稳固下来的战场再次被拓跋骑兵们杀的尘土飞扬。
可他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军队行事便能看出来,自己对面是个善守之将,如今弃己利而取不善,实在奇怪。
可他一时间却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又不敢把疑色挂在脸上影响士气。
“敌军攻势如何了?”
一旁侍卫闻言,当即上前搭话道:“大帅放心,按照您的部署,隆基军来多少便杀多少,可笑他们连我方军寨都要拿人命添,连重骑的影子都没看见。”
听到这里,巴特尔蓦然一惊,对啊,打到现在,他可是连隆军重骑的影子都没看到。
可早有消息递过来,这次沈庆出征,可是带了八千骁骑军的。
“叫右军不要在往中军运动,速速稳固防线!”
可为时已晚,拓跋右军,已有大规模重骑奔袭冲毁固防,带着与拓跋重骑一样的尘烟,像一把锥子般凿过右军。
青丝连明光甲套在身上,好似一条积蓄已久的绿河一般,带着摧阵之势,顺着破碎开来的右军口子,向着深处而去。
铁具装,青缨拂,一杆狻猊大旗好似露出得意的笑一般,带着滚滚尘土,向着黎省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