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女儿放在中间,和贾琬春低声说着话,又说起体谅对方的话来,又低声畅想起些许未来。
夜间贾赦照旧难以安睡,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声浅浅的咳嗽,他急忙睁开眼来,就见贾琬春睁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他使劲眨眼,确定这不是幻觉后,柔声开口喊道:“琬儿,你可醒了?我是爹爹!”
“爹爹!”贾琬春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我好饿啊!”
一时间,贾赦兴高采烈,心如擂鼓,急忙叫人去请张小大夫,又叫人快些传膳来。邢氏也早就被吵醒了,此刻激动的握着贾琬春的小手,强忍着眼泪。
翌日,天还未亮,邢氏就起身拾掇准备去荣庆堂了,贾赦不舍的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的保证道:“若薇,你且忍耐些,我这就想办法!”满脸的心疼与不忍。
邢氏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夫君不急,也莫要妥协,大局为重,横竖马上就要到年节了,届时有许多老亲或来走动,也折腾不到几日了。”
而后对着自家女儿看了又看,摸摸她的小脸,亲亲她的小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
邢夫人依着昨夜的计较,在邓妈妈的帮衬下,未施粉黛,衣裳素净修身,出了东小院,进了正院,邢夫人便由邓妈妈扶着,有气无力的向着荣庆堂走去,怎么看都有一种弱不胜衣的憔悴病弱。
沿途做活行走的丫鬟婆子,全都侧目打量,待到一行人走过之后,就三三两两堆在廊檐下低语。
“看来大老爷不受宠是真啊!”
“对呀对呀!还是老太太威风,大老爷被罚跪晕到祠堂不说,大太太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我看离病倒也不远了吧!”
“看吧!还想去谋差事去东小院偷懒吗?这主子不得脸,下面的人也会跟着吃挂落,听说如今那边都跑得不剩什么人了,大家都宁可去庄子上当差呢!剩下来的活想必也不轻巧。”
“可不是吗?丁点油水都没有不说,那些小丫鬟的月银还被王善保家的保管着,我隔壁家的婶子们这些日子都堵着她,想要给自家闺女把钱银要回来呢!”
“其实吧!我觉得大太太挺可怜的,如今三姑娘眼看着要不行了,大老爷也病倒了,自己还过得这般委屈,以后怕是更艰难了!”
“你先可怜可怜你自个儿吧!快些将院子清扫出来,最近周嫂子心底可不快活,莫要让她抓住了错处才是,不然又得吃苦了。”
贾府里奴仆众多,王夫人管家只着眼自己的利益,满府漏得像个筛子,相互结亲的下人将贾赦的事情全都说了开来,府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全成了下人们的谈资,时不时还会同来送节礼的老亲们家中的仆从旧识也透露几句。
贾赦外书房正屋,贾琬春醒来,吃了早膳,闻讯赶来的张圣手就前来为她号脉了,他不住的抚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惊叹,“奇也,妙也!”
贾赦忍不住追问,“您老快说说,我儿如何了?”他激动地手心都出了虚汗。
而后仔细端详着贾琬春,见她有些堤防的看着自己,他便就温和的笑了,“想必姑娘是福泽之人,如今脉象已经平稳强劲了,她身体本就是无碍的。”
而后抚了抚贾琬春皱着的额头,“小丫头,莫要多思多想,顺势而为,无愧于心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