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暴怒说完,就在鸳鸯的搀扶下扬长而去。
贾赦颓然的跌坐在地,邢夫人急忙过来想要扶他。
他眼里一片冰冷失望,“你看到了,她从未将我们大房放在心里,如此,你还要上赶着讨好吗?”
他像是在说邢夫人又像是在说自己,“呵呵,也罢,大不了就是被逐出贾家,一了百了,干净!”
邢夫人被吓蒙了,没想到一下子闹得这般僵了,“老爷,你莫要颓丧,你还有我,还有琬儿。”她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劝慰贾赦,可是脑袋空空的。
晚间夫妻二人就在榻边陪着自家女儿,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呼唤,一直期盼她能醒转过来,就算是夜里睡着也不踏实,贾赦时不时就要伸手探一下她的呼吸,就忧心她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张圣手在傍时晚喂完了剩下的药,又指导大家怎么给她喂汤药,就赶着回去了。
翌日,二人才将吃过早膳,就有好几人前来请贾赦了,他被带到贾家祠堂外的敞厅,贾母和几位族老长辈高居上首,贾珍等嫡支旁出也大多在此,挨挨挤挤满厅堂的人,一副三司会审的模样。
贾母只字不提昨日来龙去脉,只一味让贾家族亲见证做主,言辞冷冽说出贾赦有两大罪状:一乃是忤逆不孝,二便是不为家族付出。
众人轰然议论,暗自思忖他究竟做了何事,引得贾母盛怒。
贾赦见此,已然心如死灰,当即不顾颜面,将昨日的龃龉全部抖露出来,又将贾元春入宫掺和之事的利弊危害,掰开了,揉碎了,详细讲与众人听。
贾家其余人自是可有可无,发表一些事实而非的意见。
但是到了最后,贾家族长贾珍却是拍板决定,支持贾元春入宫之事,还反过头来劝说贾赦帮着打点关系,其余那些依傍嫡支生活的乌合之众见状,也全都掉过头来,齐力劝说着贾赦。
贾赦一时孤立无援,冷笑开口提议:那就分家别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全然不合礼教啊!赦大爷这是全不要名声脸面了吗?这般桀骜不驯,岂不遭世人唾弃非议嘛!
贾母本没把这逆来顺受的窝囊儿子看在眼里,却没想到这次公然被贾赦当众扒了脸皮,已经很是不悦。
当下更是气极了,找着这个油头大声叱骂贾赦不孝,扬言除非她死,不然绝不可能分家,还逼迫贾赦识时务出力,不然就进宫去告御状。
贾珍见状又急忙安抚贾母息怒,怕她真闹僵起来,没了贾赦,这些事岂不要全都摊到自己头上。又规劝贾赦莫要让自己名声尽毁,惹怒贾母之类的。
贾赦一副放荡无赖模样,直言自己反正不在乎,冷笑着说还要将今日的谋算抖露宣扬出去,众人见他这什么都无畏的样子,一时也无可奈何起来。
贾母见状,当下就晕厥过去了,一时间又是人仰马翻,贾政气怒也忍不住上前说教贾赦,忙将贾母送回荣庆堂,贾赦就被族老们罚跪于祠堂。
这厢,邢夫人忧心许久未归的贾赦,没多久,贾赦就被几人公然抬了回来,自是又去劳烦了张小大夫,东小院频繁的请医问药,让想要装病放出风声、逼迫贾赦妥协的贾母都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