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琬春躺到床上有些辗转反侧,她还是决定制定新家规,家中主子下人们均要依照规定行事。
这古代文盲又多,也没有外部媒介对律法规定进行宣扬,大家都是有样学样、随波逐流,所以必须制定一个规章制度,控制他们不能打着贾赦的名头去外面作恶。
另外,家中还应该有相应的赏罚制度,日后依规办事大家少生怨怼,正好眼下就要进新人,是个改革的好时机。
翌日,贾赦已经出去议事了,贾琬春陪同邢氏用早膳,她大快朵颐,为着等下要忙碌的事做准备,邢夫人则是心中忐忑食不知味。
不多会,邓妈妈来报:“姑娘,老爷那边马上就回转了,可是要将余信家的一行唤进来呢?”
贾琬春看了邢氏一眼,转头说道:“去吧!让那余信家的聪明些!”
“放心吧,她是个聪明人,男人也算能干,只还是年轻,又是从黑山村那远地来的,岳父的帮衬也有限,故而常年各处跑腿,没个踏实差事,昨夜我去和她说后,她是满口答应的。”
“嗯!下去安排吧!”贾琬春挥手让邓妈妈下去,又让红枣来给邢夫人找衣裳。
昨日她细细问了,才知晓,像品诗这样的小丫鬟,是没有月例银子的,只管吃管住并四季衣裳。
而像小丫那样的丫鬟,那二三百文的月例也到不了她手上,多是被管事婆子把着,或是上面的婆子姐姐管着,家中有些根基体面的,便是长辈来带领,大家心照不宣,她们的圈子自有一套生活法则。
这余信就是小丫的舅舅,当年来府中送节礼时,和府中家生子余信家的瞧对了眼,岳父无法,舍了些人情,替他谋了粗使跑腿的差事。
夫妻二人如今孩子一大窝,过得苦巴巴的,只二人还是相互扶持着,余信家的也未苛待被舅舅接来的小丫,余信在外努力办差,卯足劲儿想要过好日子呢。
不多会,院中就吵闹起来了,只见王善保家的被捆成麻花一般,被几个妇人推搡着进来,邓妈妈说,当先的精瘦妇人就是余信家的。
她一进门也不哭闹撒泼,当即跪下便向贾琬春母女请了安,而后就向邢氏磕头告罪,口齿伶俐将自己的冤屈与无奈之举都说了出来。
只道王善保家的丧了良心,克扣她那孤儿侄女以及许多丫鬟婆子的月钱,如今追讨无果,又恐邢夫人遭人蒙蔽,才将来告知与她云云……
邢氏经由贾琬春的提点,不自在的配合着演戏,一片悲天悯人的安抚着那些个妇人,又言辞叱责王善保家的黑了心肠,欺上瞒下。
拿了状子给她画押,王善保家的面容狰狞,堵着嘴说不了话,就死死盯着邢夫人。
即便满脸不逊,随后还是被画了押,焦武带着人将他们一家子全部送去发卖了,仔细叮嘱定要卖得远远的。
邢夫人当即拿出钱银,补发了如今还在大房办差的小丫鬟们的工钱,邢夫人看着那撒出去的钱财,顿时一阵心疼。
这远比王善保家的孝敬给她的多啊,那些可都是自己的嫁妆啊,自己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如今……
她闭了闭眼,不再去看,清了清嗓朗声道:“原先是我疏忽,你们一个个的睁着眼干活,就像那锯了嘴的葫芦,自己的工钱不落到自己手上,也不吱一声,往后,我大房自是有大房的规矩,管事妈妈们也莫要犯蠢,下面的人也跟着监督。大家只要齐心办差,我和老爷也必会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