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提步上前,一边招手一边喊道:“丫头们,快过来。”
贾琬春也跟着上前,好几人看着她们衣着不凡,拔腿就跑,茱萸有些恼的想要去追,贾琬春将她制住了。
前面还留下姐妹二人,大的看着十来岁,扛着柴薪压弯了腰,小的约摸四五岁,背着满当当的猪草,两人都蜡黄干瘦。
那小的一手还捏着个草编篮子,另一只手拽着大孩子的衣裳,不知觉的躲到她身后去,大的慌乱的抬起头,见贾琬春他们已经走到近前,避无可避了,于是将柴火放下。
她面色有些惊异的想了想,才鼓起勇气似的细声开口,“你们是东家的管事吗?”她抬头飞速扫了眼旁边的菩提,“午间,我,民女见过您的!”
菩提轻轻一笑,对她说:“这是荣国公府贾家的小姐,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一一道来,我们小姐自会与你做主的。”
那女孩闻言,面色变了变,只见她捏紧拳头,而后深吸口气,上前两步就给贾琬春磕了一个头。
小声地说:“民女田二丫,我们家历来就是租东家的田地,我有冤屈要诉……”她说完这句话像是泄了气,脸红彤彤的哽着喉咙噤了声。
贾琬春温和说道:“你别着急,慢慢说!”红枣也急忙将人扶起来。
她身后的小姑娘这时也跑上前来,叫道:“姐,不能说,说了会被打死的!”
“你说,我看谁敢伤人,这是我的庄子,若有那种人,我定第一个不饶她。”贾琬春斩钉截铁的说着,鼓励的看着那田大丫。
田二丫面色犹豫,她妹妹急忙说道,“杜奶奶说,你做不得主的,凡是听二爷的,她是二爷的人,听二爷的命令,还说你是小娘……”
“呜……”她的嘴被田二丫死死捂住,田二丫又是弯腰低头的告罪,急得汗都冒了出来。
虽没听那小丫头说完,但想来定不是好话,看来杜少良一家打着琏二爷的旗号在这作威作福呢!邓妈妈面色严肃的开口:“继续说吧!”
田大丫勉强稳了稳心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继续说道:“杜庄头不公平,欺负我们家,佃给我们的地是最差的,可是收的租子却是家家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贾琬春明白了,租子是按预估产量来收的,每亩出产多少,每家佃多少亩,就收多少亩的租子,东家只负责收取,余者一概不管,由佃农承担。
只是其余的庄子不这么特殊,因而亩产皆是一概而论,可是云山庄情况如此,杜少良这般做,只怕无数人前来讨好,全都想租那最好的地,毕竟都是一样的租子,如此他便在此间渔利了。
果然,田二丫抹着泪接着道:“坡地上取水困难,我们母女几人日日担水灌溉,可是年尾交了租子,生活还是艰难,家中各个面黄肌瘦,我妹妹马上就要去给人当童养媳了。”
“原先本来还可佃王府的田地,可是如今,王府的地租也只收四成,老佃户们全都多佃田地,新佃农们也慕名而来,根本就抢不到,大家只得指着东家,可是日子着实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