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薛宝钗不怀好意的话语,“这琮哥儿也是含蓄,怎么见着了二表哥,你这位兄长,也不下来寒暄几句,自顾的就回家了,看来是想早些给大太太请安呢!”
看来是不知车中之人是她,想挑拨贾琏和琮哥儿邢氏的关系呢!薛宝钗这个蠢货,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气傻了,还是被那些发霉的豆子糊了脑子,竟公然阴阳怪气起来。
不过她可没功夫理她,她问着焦妈妈:“琏二哥来干什么?昨儿不是才来过!”
“许是为了老爷的事吧!给夫人请了安,见是这个样子,也不好多待就离开了,老奴都不知他是何时折返的。宝二爷他们几位来了一会儿了,您不在家,老奴什么也没多说,就直接没让他们进门。”
“嗯,你做得对,等下直接告诉二哥,让他回去吧!有了消息我派人去告诉他。”
焦妈妈告退下去。
贾琬春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睛,问着石榴,“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夫人……邓妈妈又苦劝了一番,今儿进食多了些,午间一直靠在床上修养,邓妈妈寸步不离的看着。哥儿姐儿们那里,杨妈妈和秦嬷嬷也好生照料着的,姑娘就放心吧。”
“嗯!”贾琬春捏按着睛明穴,低低的应着。
南边的水灾比大家想象的都要严重。黄河约有六七十处坝口决堤,泛滥次数不可估量,受灾州县五十个不止,最严重的便是中州府和徽州府。
徽州府据闻,沿河之地已经菏泽一片,不见些许人烟平地了,至今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中州府不少县城被淹没,灾情严重,丧生的百姓超过一百四十多万人,无数村落房屋倒塌,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此外中州夏收本就受旱情的影响,如今秋收更是遭到洪水的侵袭,损失大量粮食和赋税的同时,赈灾亦是个大问题。
这菏泽千里的特大灾难,那触目惊心的死伤人数,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纷纷猜测天灾是不是天罚。百万灾民也容易撼动江山社稷。
万岁爷震怒之下,还是下了罪己诏,又马不停蹄调遣粮食去赈灾,从户部、工部、都察院、吏部,分别抽掉了六位大人前去中州、徽州、淮扬赈灾。
众人纷纷力荐要前往淮扬,再不济也愿去归属直隶的中州府,而毫无音讯的徽州府,却如烫手山芋一般,大家都不敢去沾手。
毕竟连中州府都这般惨了,那么徽州的景象简直不堪设想,且徽州不若淮扬富庶,地位不比中州重要,前往此地便是费力不讨好,说不定还会被担下懈怠的罪名。
被派了差事的两人,工部的黄大人摔断了腿,吏部许大人死了老娘,最后,还是都察院长官杨御史主动请缨,接下了徽州府这个烂摊子。
杨御史一力担下此事,他也只这其中的门道,是直接押送这粮草和赈灾银前往的。
贾琬春对杨御史很放心,如今也只能呆在京中,苦等南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