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河水拍打着自己声音,他再一次绝望的想着,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来。
自己糊涂骄奢的过了上半生,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真正的改变下自己,却也没有机会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又觉得十分不甘心,他再次直起身来,却见一艘小船在百步开外向上而来。
“有船!”贾琏来不及想别的,扯起柳湘莲的大红里裤,就用尽浑身力气挥舞起来,“这里,这儿,这边有人!”
那边原本迷茫的小船看见了目标,很快的朝着这边而来。
贾琏当即又心生后怕,担心他们是水匪,和一旁的柳湘莲对视了一个眼神。
小船很快到他们近前,船上三人在距五步之遥的地方,上面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喊问道:“你们是何人?”
虚弱的柳湘莲忙哆嗦着答道:“船家,在下柳湘莲,京城人士,我们是乘船南下游历的,昨夜遇上了水匪,我兄弟二人侥幸逃生,还请三位恩人施以援手。”
说话间,那三人已经继续靠近,许是看出他们身体状况极糟,又没查觉出有可疑之处,当即将二人捞到他们船上。
身体本就到了极限的两人,才将上到船上,就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贾琏再次醒来,已经浑身干爽舒适的躺在船舱的小床上了,船身微晃,他脑子不住的钝痛,但是也清楚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他环顾了下四周,小舱里空无一人,看到旁边冒着热气的小炉子,走过去掀开一看,竟是熬的姜茶。
拿起自己床头的碗,倒了半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一连喝了三次才作罢,只觉身上又暖和了些。
身边不见柳湘莲,他有些担忧的走出了舱门,发觉这船是真大啊!应该就是他远远看见的那艘船了。
旁边的舱门紧掩,他轻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只得寻声拾级而上,向舱外而去。
只觉寒风呼啸,刮得自己脸疼,他许久未用滋膏,想来脸颊已经开裂了。他连忙用宽袖去挡,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风,行船不会也危险吧!
他南下过几次,知道这个季节北上不仅有坚冰,还是迎着逆风,行船尤为艰难。
“下橹!”贾琏听到方才那救他们性命的少年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击打水面的声音,便感觉船身在转动!
让扶着仓边站稳,伸头往上看去,见他少年稳稳站在船头,挥动着手里的旗帜,接着喝道:“转帆!左转一宣!”
水手们全体听令,即刻同时转动风帆,贾琏只见大船船身打横,向着左前方,奇迹般的逆风而行,速度并不慢。
他定定的打量着那少年,那人仿佛身上有光一般,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在逃课?斗鸡走马的玩乐?好奇花枝巷的温柔乡?将真心实意为自己打算的父亲气吐血?
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少年再次指挥起来,贾琏发觉,他们像“之”字形一般逆风往前。
其间那少年一直目光如炬,严肃又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块怀表,时不时还会抬头看着河面的情况。
就这么前行了约两刻钟,风势渐渐平缓,大家才歇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