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琬春只觉眉心一跳,掀开车帘向外道:“李江,快挤上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是,姑娘。”李江应答着,大跨步跃下马车,朝着围观的人群走去。
透过人影,贾琬春看见,国公府门前执事挽幛晃动,纸钱翻飞,哭声震天。众人将整个公府大门乃至东小院的黑漆大门,全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贾琬春心中坠坠,当机立断道:“石榴、品诗下车,你们一人在此等李江,一人想办法回家中去看看,让邓妈妈看好门户,在我回来之前,务必闭门不出。”
二人当即下车,品诗赶忙就拽着石榴混进人群里。石榴也立马摘下自己和品诗头上的饰品,二人装作好奇的模样。
贾琬春片刻也不犹豫,对着茱萸道:“掉头,去巷口的茶楼等他们。”
马车才将掉头,准备离开之际,贾琬春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喊道:“那是贾王氏小姑子的马车,大家追上去,将她截下来!”
“加速!”贾琬春吩咐一声,茱萸搭着马车,飞快的便朝国公府的反方向离去。
贾琬春想暗中看看是谁,这般有心的道破了她的身份,便看见几个身披缟素之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贾琬春遥遥看见他们小跑几步,见全然没法追上马车,便放弃停下了。
出了荣宁街,向右拐进巷子里,贾琬春上了弘晖开设的茶楼,心绪不宁猜测着今日这事。
不多时,茱萸便接着李江上来了。
贾琬春当即问道:“如何?是有何事?”
李江顺了口气,便急忙回道:“姑娘,可还记得,去年东府的蓉大奶奶出殡,在水月庵发生的那事?”
贾琬春才方便有所猜测,现下很快便回想过来,是王熙凤铁槛寺弄权之事。
话说去年,王熙凤等人,送秦可卿灵柩到家庙铁槛寺停灵,她带着宝玉夜宿在了旁侧的水月庵。
那水月庵的净虚老尼姑,本应该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可却是个六根不净,且虚伪狡诈的恶人,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平日里喜欢到显贵人家走动,常和后宅夫人们一道狼狈为奸,利用那些人家中的权势,在下面包揽诉讼,从而收取银钱酬劳。
她从中牵线转搭桥,做下了不少非法勾当,也没少收取好处。
其中,王氏便是她的一个好盟友,王氏早前没少从中获取不少黑心钱。
去年,王熙凤协理两府,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她们一行到了那庵堂,那净虚便又说起一桩官司来,并用激将法,让王熙凤接手了那事,也做起那包揽诉讼的恶事来。
那件事是原委便是,长安县一姓张的商户有一女张金哥,她本已和长安县丞之子定亲,可长安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内看中了她,倚仗权势强行求亲,张金哥的父母便应允了。
但那县丞家自然不同意,两家都不愿退定金,双方便打起官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