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间,贾赦才回来,便带着他们几人,在书房里喝茶下棋赏画。
贾赦丝毫也不提,去国公府那边拜见贾母的事,即便到了后面,邢氏忍不住说了两次,贾赦也丝毫不动容。
直到了腊月二十九,贾母那边不知何时得知了贾赦回京的消息,派人过来相请了,贾赦才慢悠悠的带着她们前去。
贾赦到了荣宁街,没有直奔国公府荣庆堂,而是让马车在东小院停下了,径直进了东小院。
贾母的人见状,一溜烟的奔回了荣庆堂,向贾母报信去了。
贾赦进了自己的主院,但见他原先一直住着的院子,已经全部倒塌不说,还被烧的焦黑,就连女儿一直住着的西厢房,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眼也不眨的仔细望着眼前这一切,这些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亲兄弟造成的,若是当日他在此处,是不是连他也一并弄死?呵呵!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他呼吸急促,身子不住的颤抖。贾琬春害怕的赶忙上前,紧紧府扶住他的手臂,又拿了水囊给他喂了口水,温声安抚道:“父亲,琬儿在呢!我们大家都在呢!”
她说着,又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放在贾赦手中,“父亲,眼下已经越来越好了,不是吗?咱们还有那么多亲人,而且我们都今非昔比了,我们已经走出来了。”
贾赦看着手心的拨浪鼓,轻晃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咚咚”声,他喃喃道:“是呀!我们已经彻底挣脱了,而且我们并不孤单。”
他拍着贾琬春的肩膀,看着大家道:“走吧!我们回家了。”
他当即拉着大家,就往外走去,便直接决定山马车了。
“老大!”身后传来贾母的声音,贾母做了轿子匆匆而来,厉声道:“你这是何意?顾家门而不入吗?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贾母很是恼火,她近来在府中越发力不从心,得知贾赦回来,她是异常欢喜的,哪想等了两日,也不见他过来请安,她便主动让人去传唤了。
熟料这混账竟是这般,如今更是对她避而不见,直接到打道回府了,她心中隐秘的期盼落空,又是失望又是难堪。
“呵!母亲……哈哈哈……”贾赦停下上马车的动作,讽刺的笑了好几声。
而后,才晃着身子回头,看向贾母,沙哑着声音问道:“您当真是我的母亲吗?从小到大,我真的无数次这般问自己,您的这些行为,呵呵……真可笑啊!”
“你……”贾母努着嘴唇想要开口。
贾赦看也不看她,似乎她的答案并不重要。
他自顾晃着手上的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长街上的静谧里,只余下这响声。
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敲击在贾母心上,她不禁瞳孔紧缩。
良久,贾赦才将视线扫到贾母身上,眼圈猩红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