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前雍正元年的秋闱,已经因着舞弊之事,让皇上震怒继而伏尸百万,百官受到牵累,想来近几年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人以身试法的。
贾赦年岁不小,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贾琬春是想让他好好享福养老的。
可是如今贾赦的职位仍没有音讯,她不禁有些着急,“父亲,是不是隆科多从中作梗?”他是吏部尚书,最有权力从中使坏。
“放心吧!他也就能使使绊子,是皇上那边还有事未决断,不过想来很坏就会尘埃落定了!”贾赦放下茶盏的,目光幽深,语气笃定的说着。
贾琬春飞快思索,很快便反应过来,“年羹尧?”随即压低声音问道:“万岁爷要向年羹尧出手了?”
去年,皇上去信,将年羹尧诱骗归京,年羹尧在京中,行事嚣张,十分不检点,在皇上的视若无睹下,就连号称“佟半朝”的隆科多也要频频退避。
皇上这是在故意纵容,让隆科多疯魔之后再灭亡。
贾赦点点头,也压低声音道:“昨日,万岁爷召集几位大臣,私下示意,让百官弹劾年羹尧。”
贾琬春脑中飞速急转,随后开口道:“若是年羹尧倒下,隆科多岂不一家独大!如今十四爷在遵化,即便皇太后再三胁迫,他都没能回得来,如今太后薨逝,十四爷显然是没了结果。”
“九爷又因着孝期酒宴等原因,被皇上派出了京城,十爷早在前年,就被拘禁在府中不得出,八爷身受皇上忌惮,起党羽这几年被陆续铲除了好些,已是独木难支摇摇欲坠。”
“若是此刻年羹尧倒了,那么隆科多不就是只手遮天!皇上就不担忧?”皇上是多疑的性子,绝不会毫无准备的动隆科多,那么……
贾琬春抬头看贾赦,“所以,爹爹,皇上选的人是你!他将你留在京中,是要你牵制隆科多?”
贾赦有些震惊,望着贾琬春问道:“是殿下告诉你的?”
这是初三那日,弘晖就和他透露过的,近几日又按照事情的进展,一一分析给自己听,不想自己的琬儿心念急转间,便也说出了这话,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贾琬春摇摇头,心情尤为复杂,全身霎时冰凉。她知道,如今是八爷、弘时、年羹尧,而后便是隆科多,可是接下来呢!
会是爹爹和她!还有弘晖?
她第一次对皇皇上,和皇权产出极致的恐惧,她自来谨小慎微,对皇家乃至皇权极度敬畏,就是不想被抄家流放,死于非命。
努力向上,就想让一家人都尽量过得好些,好让自己摆脱那既定的悲惨命运,可是怎么如今,好似又转到这条道上来了?
那高高的龙椅上,注定就要孤家寡人吗?以后弘晖得势后呢!还会始终如一,坚持最初的理想吗?还是也会陷入权利的争端!
又或许,如今,是不是就是他们父子的阴谋,将他们一家玩弄于鼓掌之中……需要是就抬举,没价值后,便又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