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贾琏已经挂上沧桑的面容,“话已至此,兄长好生抉择吧!”
说罢!贾琬春直接起身,估摸着邢氏和两个孩子也快醒了,就进到里屋,见贾赦眼圈红红的,也知道他方才并未睡着,听到了外面的一切。
他对着贾琬春笑了笑,焦妈妈扶着他起身,贾琬春蹲下,亲手给贾赦穿了鞋,哄着他止了泪,扶着他往邢氏的正房而去。
出到外间,贾琏还呆愣在原地,贾琬春最后的那些话,让他想起过去那些忤逆了父亲贾赦,而做下的决定,哪个不是让他抱憾不已,搭进余生也难以填补的。
贾赦并未在多言,只停顿片刻,就往外面走去了。
贾琏看着贾赦逐渐佝偻的背脊,心中铺天盖地的愧疚袭来,眼泪更是情难自禁的夺眶而出。
贾琬春和贾赦走在抄手游廊上,贾赦摆脱贾琬春的搀扶,示意焦妈妈给贾琬春整理大氅,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埋怨的说道:“为父哪里老了,我还正当年呢!”
他说着还挺了挺自己的腰板,面上焕发出意气风发的样子,精神矍铄的低声道:“去年秋闱,我猎的好物,只比万岁爷少一点呢!”
贾琬春觉得好笑,再次赖上去,扶着贾赦的臂弯,无奈的妥协,“是是是!父亲老而弥坚。”
看着贾赦心满意足的得意模样,她眨了眨眼睛,不若等开春后,我们去庄上骑马可好?届时比一比,看看您这个老头子可比得过我,比得过瑜哥儿。”
琮哥人倒是算了,拳法堪堪防身,还避不过懒怠的贾琬春呢!
“哼!你可别忘了,你这小妮子的骑术,还不是我这个老头子交的……”
弘晖站在廊下,看着父女两说说笑笑的走过来,他心爱之人身上的那种轻松与俏皮,那样无拘无束没有半丝顾忌和沉稳,是自己鲜少得见的,不禁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岳父来。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无法让她毫无顾忌的展露欢颜吗?
贾琏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思索了几日,还是坚定的表明自决心,想要外放谋实事,开启自己的仕途。
在弘晖和贾赦的建议下,打算谋求西南的官职,最终定在了黔州治下的一个县城。
那些地方虽然偏远,民风也彪悍难训,但也更容易出政绩,且愿意去的人也不多,凭举人之身,也有机会直接候补县令的缺。
贾琬春让他们仔细挑选了,定下一个没有当地大族盘踞的下县,以防止贾琏过去不会被掣肘,只待出了正月,贾琏就要携带妻儿离京赴任了。
虽说是七品县官,地处偏远的下县,但是乃堂堂正正的朝廷官职,有则实实在在的权利,不是当年在王家的挑唆下,贾琏花钱捐的那个没影的同知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