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造荣国府”的五个烫金大字已经蒙了尘,那黑漆漆的匾额,就犹如一块大大的棺材板,压着整个死气沉沉的府邸。
一旁等候的小太监和宫中嬷嬷走上前来,贾琬春自觉的举起双手,温声道:“有劳嬷嬷了!”
那嬷嬷率先屈了屈膝,笑道:“福晋,老奴冒犯了。”
说完,将他们进去的一行人,按规制搜了一遍身,那嬷嬷是御前伺候的,只轻柔的摩挲了下贾琬春的大氅,并还没有不知死活的触碰贾琬春的身子。
见他们并没有夹带什么出来,这才又行礼说道:“并无不妥,多谢福晋配合。”
贾琬春淡淡的笑了,吩咐等在马车上的石榴给了赏钱,这才告辞着上了马车。
上了车,贾琬春并未坐下,当即拉过大氅,看向当归。
当归心领神会的仔细检查起来,随即摇了摇头。
贾琬春点了点头,也觉得不足为奇,若是个心怀叵测的,弘晖定然不会放心让她随行,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时刻谨慎。
她还是脱下了大氅,当归立马拿了一个大包袱皮,将之包成一团放在角落,石榴也飞快的给她披上新的大氅,品诗又将换好的汤婆子捧到她手中。
李江赶着马车,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荣宁街,往家而去了。
这日过后,贾母不再吵着要见贾赦或是贾琬春了。听弘晖的人回来禀报说,她如今在分派自己的私房,安排家中之事。
贾母自是听懂了贾琬春的话外之音,竟然还勉强着自己用起吃食来。
可是即便有着贾琬春那满满一盏的灵泉水助力,油尽灯枯的贾母,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多久,于二月初五的晚上离开了人世。
二月初六晨起,贾琬春才收到那边的消息。
一早,大理寺少卿便奉旨推开了荣国公府的大门,无数的兵士们,齐齐涌入府内,冲进内院,把守住各处门房,大声喝道:“府中所有人等,一律留在原地,不许走动!”
国公府的下人们,有的蹲在屋檐下、花坛边缩成一团,身子不住的瑟瑟发抖。有的像无头苍蝇似的,失声尖叫的四处窜逃。
而国公府剩下的主子们,大多还聚集在荣庆堂哭泣。
大理寺少卿高举圣旨进院,高喊道:“来人,将所有人拿下。”
兵士们一窝蜂上前,将贾家各处人赶到一起,又将人一串一串的套在一起。
贾家人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都被拔了下来,即刻押往狱神庙关押,贾家的那些仆从们,则是被押解到铁槛寺看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