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声声叹了一口气,“何苦呢?她这般糟践自己身子也无法让皇上解了禁足,还不如静观其变,假孕之事疑点颇多,皇上知道,本宫也知道,只是前线战事不平,委屈了她了。”
这话姜忠敏可不敢接,只是低眉看着猩红的地毯,恭敬道:“奴才会命人好生照顾沈贵人的,一应吃食用物内务府绝对上心。”
说完沈贵人之事,姜忠敏有些踌躇,吕声声见不得人这样,便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不成体统。”
姜忠敏哭丧着脸,“娘娘,这月清凉殿的支出又超了。”
原先在宫里时翊坤宫每月都会超出一定数额的月俸,从前黄规权在时还稍能遮掩一二,可内务府总管换了人后,华妃每月都会派人系数补上,姜忠敏这个神情,只怕这月翊坤宫超出了很多。
“将账册拿来与本宫看看。”
姜忠敏将账册呈上之后,吕声声翻开一看,月例银子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吕声声这个皇后一月也只有八十两,妃嫔每月只有二十五两,可平日里谁也不会真按照这个标准来。
底下人孝敬的,还有娘家补贴,月例银子自是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主要是华妃赏人的银两、绸缎便已经超了千两,再加上打造的首饰珠钗,都是华丽至极,西北战事不休,皇上下令节俭后宫,除了太后以外,所有宫中开支便要减上三分之一。
便是行宫之中所有宫殿支出综合,也不比清凉殿一宫支出。
吕声声合起账本,淡淡道:“本宫会将这件事禀明皇上,你先退下吧。”
剪秋一下一下的摇着团扇,吕声声揉了揉太阳穴,“皇上近日还在用参汤吗?”
剪秋不假思索道:“皇上自从大病一场后,太医嘱咐要好生养着,每日午膳过后都会用一碗参汤补身子。”
吕声声点了点头,“本宫记得海州直隶巡抚进献了一箱鲜活的鲟鱼,让御膳房做一份鲟鱼龙筋羊排煲,给皇上送去,皇上忙于朝政,想来必定还未用膳,这时候做刚好赶上皇上晚膳。”
剪秋吩咐了下去,日头西斜,外头还是热气逼人,吕声声身上有些汗意,在殿中待了一天身子有些乏味,便沐浴更衣换完干净衣服去登楼赏景。
行宫之中假山尤为多,绿树生烟,各色花朵开的烂漫,时不时传来雀鸟啁啾,湖边垂柳迎风而动,轻巧绮丽的亭廊从岸边逶迤深入水面,廊桥中间建着一双重檐方亭,立于亭上凉风习习,低头可欣赏锦鲤在水中欢快游玩。
吕声声正看的起劲,便见安答应哭哭啼啼的湖对岸跑过,贴身侍女慌里慌张的跟在后面。
吕声声放下鱼食,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这段时间会有什么事情让安陵容如此失态,侧目微视,江福海便俯身下去打探。
不消片刻,江福海便回来,“娘娘,适才夏常在与安答应起了冲突。”
吕声声神情不悦,原以为夏冬春已经学乖了,想不到还是这般轻狂,倒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吕声声微微抬手,剪秋便扶着吕声声前往刚才安陵容跑过来的地方。
还未靠近已听得夏常在与侍女交谈之声,吕声声示意江福海不要出声,走进才听到夏常在恼怒的声音,“她安陵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出言讥讽我,简直欺人太甚!”
旁边侍女劝道:“小主息怒,她有依靠莞贵人,而莞贵人盛宠难及,咱们也惹不起啊。”
“她以为她是谁,一个穷酸破落户,竟然敢偷渡宫中物品接济家中,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回禀了皇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