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有孕,富察贵人一夜都不曾安枕,第二日请安之时,脸色苍白,眼底乌青,吕声声宽慰两句,便见得江福海慌里慌张跑来,江福海从未有过这样失礼之处,吕声声便知此事不小。
果见江福海打了个千,侧身小声道:“娘娘,莞嫔的父亲甄远道甄大人被皇上拿了下大狱了。”
吕声声下意识看向端坐在右手第二位的莞嫔,又看了今日兴致似乎格外好的华妃,清了清嗓子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跪安吧,莞嫔留下。”
华妃得意的扫了一眼莞嫔,率先打头离开,吕声声将莞嫔拘在景仁宫之中,等着皇上到来。
茶已经上了三盏,吕声声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见皇上身影,心中微沉,借着更衣走出正殿,绘春悄声简短总结,“有人状告甄远道对纯元皇后不敬,甄夫人与纯元皇后极为相似,莞嫔从小也按着纯元皇后的喜好培养的,皇上生了大气,朝堂之上直接摘去了甄远道的青金石花翎。”
吕声声点了点头,曹琴默动作太快,或许有人暗中相助,不过此事对吕声声有益,出来后含笑给莞嫔打了一剂预防针,这才让绘春一路送着莞嫔回碎玉轩。
莞嫔一走,江福海便道:“娘娘,甄大人只怕当真不保。”
吕声声瞧着紫檀玫瑰椅,笑意浅浅,“保不保是皇上说的算的,圣心难测,谁又知晓呢?”
“宫外的人准备好了吗?”
江福海躬身,一脸讨赏样,“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午后,一顶轿子接了甄府中的人进宫,是以皇后手令宣旨下令的,吕声声失手折断了插好的梨花,雪白的花瓣落在紫檀桌面上,十分显眼。
吕声声从未下令,这个令是皇上借吕声声之名而下的。
吕声声听了消息后,前往养心殿求见,苏培盛面色惶恐,身子低的几乎与地板齐平,却也改变不了皇上不见吕声声之实。
华妃似乎嫌弃不够热闹,翌日请安时当着众人的面说起前朝甄远道入狱,莞嫔霎时面白如尸。
这事宫中人尽皆知,可大家都默契的瞒着怀有身孕的莞嫔,华妃一说出来,无异于揭开了莞嫔身上的遮羞布。
吕声声皱着眉呵斥华妃,“华妃,莞嫔如今还怀着身孕,如何受的了刺激?”
华妃嫣然一笑,从前只有在皇上面前流露出来的娇媚,在此时十分打眼,“皇后娘娘息怒,这人做得出来,怎的还不许咱们当个笑资谈论一二吗?”
敬妃淡淡道:“后宫不得干政,华妃莫要忘了祖宗规训。”
惠嫔扶着摇摇欲坠的莞嫔,莞嫔凄声问道:“姐姐,此事当真?”
惠嫔眼角眼眶通红,微微摇摇头,“不是的嬛儿,你别多想,华妃娘娘于你打趣呢。”
吕声声忙让人请太医,送莞嫔回宫,甄夫人昨夜并未回府,皇上不会做糊涂事,可难免对着甄夫人心存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