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小心点为吕声声揉着肩膀,“娘娘不觉得古怪吗,静常在怎么会感染时疫?”
吕声声闭着目子,连日祈福衣服上都沾染了一层香灰之气,吕声声叹气,对于宫中三位孕妇,吕声声十分谨慎,药材都是分了双倍的。
伺候静常在的人怎么会这般不小心,小主怀孕,底下人应当打起一百个心眼来也不为过,且静常在伺候之人,都是御前皇上派下来的。
太后从不插手后宫之事,可若危急家族,便会毫不留情,恐怕此事太后会认为吕声声未免有些妇人之仁。
吕声声无法有大的动作,愈发放肆的动作太后虽一时难以察觉,可若联系起来,便会如同拔云见月,清楚明了。
吕声声幽幽道:“静常在身怀龙裔,端妃身子骨原本就不见好,让太医院尽快研制出药物,先将两人高热褪下去吧。”
“只怕静常在那边,太医也觉得颇为棘手,龙胎要紧,想来太医会知晓轻重的。”
吕声声看似身在高位,一言一行都受礼仪约制,宫外乌拉那拉氏不仅向着吕声声,亦受命于太后,宜修从前在家中并不得父亲喜欢,前朝无人可用,后宫也颇为艰险。
吕声声不由想到武后,那是何等的奇女子,以一己之力改朝换代,而吕声声则陷在后宫悬溺之间,稳坐钓鱼台之下是刀尖舔血。
吕声声从那日之后,放了大半心思在四阿哥与五阿哥身上,朝政吕声声碰不得,便只好暗暗拉拢宗室、命妇。
尽管做这些,别人也只是因为自己是皇后而卖的薄面,也足够了。
三五日过后,温实初终于研制出来医治时疫之法,皇上大肆褒赏于他,端妃与静常在服药后清醒了不少。
吕声声便前去钟粹宫探望静常在,远远的隔着纱幔,吕声声看到静常在默默躺在床上,若不是肚子那块凸起,吕声声几乎看不到被子里还躺了一个人。
剪秋一个劲使着眼色,生怕吕声声不顾身份走了过去。
出了寝殿,吕声声才问道:“你家小主怎这般消瘦?”
“太医说小主孕中多思,饮食不调,加之时疫来势汹汹,自然是消瘦许多。”宫女垂着头,定点不敢直视吕声声。
“好生照顾你们小主吧。”
剪秋嘴角挂着和洽的笑容,好生安慰了一番钟粹宫的宫人,吕声声垂目,脚下板砖缝隙之间已有小草蓬勃而起,避开那抹翠绿,快步走出钟粹宫。
剪秋轻声道:“娘娘,端妃那儿还是去不得的。”
吕声声一愣,“为何?”
“延庆殿中宫人感染颇多,为免时疫不再蔓延,延庆殿闭宫了。”
吕声声所有所思,声音宛如无声自语,“剪秋,你说端妃真的感染了时疫吗?”
剪秋不解,却也如实回道:“太医诊断过的,想必错不了的。”
吕声声心中不安,便吩咐道:“命徐太医去为端妃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