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酒宴过程进行得很是完美,事情却是一件都没有谈。
时间差不多之后,田乞与田恒选择告辞,留下了智宵、魏驹、赵毋恤和豫让。
这个就是田氏懂得做人的地方了,明白晋人肯定有许多事情要谈,不适合外人在场。
智宵安静坐在原位。
事关魏氏,最好是让魏驹最先询问。
然而,赵毋恤率先发难,说道:“刺杀晋使乃是大罪,你知否?”
豫让平静地答道:“自然知晓。然,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这就让赵毋恤很生气了,霍地站起来,大声怒斥:“是否国贼岂是你所能定罪!?仅此一条,你便有罪!”
道理没错。
晋国不是一个没有律法的诸侯国,凡事皆有法度不提,律法所不健全的地方也轮不到非卿大夫去定罪。
如果人人都如豫让这般,以自己的认知与情感去随意杀人,要律法做什么?或者说律法就是形同虚设,必将要引发一轮又一轮的动荡了。
“让知罪,并未有潜逃之意。愿伏法正刑!”豫让说道。
这么搞,搞得赵毋恤越加火大。
豫让却是在沉默一小会之后,问道:“梁婴父因收受贿赂无视使命,亦有大罪。此等事情已非梁婴父首次所为,彼时律法何在?”
现在没有“规则建立起来就是为了破坏”这么直白的说法,贵族带头破坏规则的事情则是不止发生一次,有些事情的影响该足够广和深远,破坏规则的人一样屁事没有。
豫让展露出来的就一个态度:他认罪,但是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认为律法治不了梁婴父,那就由他去进行制裁。
那么事态的进展也就变了。
虽然是豫让杀死梁婴父,事情却变得没有这么简单。
豫让是想用自己的行为来警醒晋国的高层,希望高层发现规则早就形同虚设,尽快做出往好方向发展的改变。
仅是从豫让的所作所为看来无疑是错的。
再加上豫让那么做的用意,变成豫让值得称一声义士,想要牺牲自己让大环境得到改善。
魏驹从头听到尾,非常清楚自己已经不适合说点什么,能够让豫让小命保住的人只剩下晋国正卿了。
毕竟,豫让是犯了罪,有那一层内涵存在,操控一下舆论,事情还是能够往好方向发展,一旦操作妥当的话,非但不会被治罪,相反还会获得很大的声望。
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未来也绝对还会在发生,看就看懂不懂得操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