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夏一看到那种情况就知道要遭,刹那间脸色发白与冷汗狂冒。
夜间偷袭的晋军,他们在靠近齐军营盘不到百米时被发现,值岗和巡逻的齐军士兵发出了警示。
智宵用来打前阵的是众多战车,拉车的马匹踏蹄以及车轮滚动,哪怕是有特地用厚布包起来,制造出来的动静依旧会显得很大,怎么可能不被察觉到呢?
靠近到百米才被发现,除非齐军早就在严阵以待,要不然临时集结士兵,再摆出防御阵势,需要耗费的时间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
百米的距离对驰骋起来的战车来说,基本上也就七八个呼吸的时间便能抵达?
近百乘的战车狂飙起来,驰骋过程中有少数的几乘发生颠覆,有战车上去撞倒栏栅或是拉开栏栅,其余的战车从空隙里面冲进去。
在这个过程中,慌乱的齐军根本没有做出什么有效抵抗,本就醒着的齐军士兵成了制造混乱的源泉,他们的每一声示警都将加剧其余袍泽的心慌。
军队这种集体看似强大,其实也能说比较脆弱。
很多军队能够因为夜间一点点异动,没有敌军偷袭的情况下,闹出了大规模的营啸事件。
齐军本就因为觉得打不过晋军而感到心情压抑,真的发生了晋军前来夜袭,前方的袍泽在向后逃跑,看到的人下意识就觉得已经被突破,没有军官站出来组织抵抗,士兵能不在心慌之下跟着乱跑吗?
智宵就在冲阵的序列之中,手里的长戟不断地刺出或扫动,每一次都能至少消灭一名敌人。
众多的晋军战车在齐军营地内不断向前冲撞,所过之处一座座帐篷被犁倒,待在帐篷内的齐军士兵非死即伤。
有战车在冲撞,还有齐军士兵在慌乱逃奔,很难免会撞倒火盆,倒下的火盆让燃烧的木头或木炭引燃了其它物品,齐军营盘内的光亮更盛了。
后面,晋军的步兵以“两”为基础单位加入到冲营之中,前队在冲锋的过程中根本不管那些慌了的齐军,只会按照事先得到的命令不断向前冲锋。
慌了的齐军,他们已经无法对袭营的晋军造成威胁,自然会有后续的晋军去消灭或进行俘虏。
智宵的武力在这种状况下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哪边有齐军在抵抗,看到之后让驭手改变冲锋方向莽上去,一阵长戟输出就能够瓦解掉这些齐军的抵抗。
晋军的袭营一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直至突进到齐军营盘中心才遭到有效的抵抗,发现以战车为作战单位继续向前损失有点大之后,战车组成员按照智宵事先的命令进行迂回,一边继续消灭不成阵型的齐军,另一边等待己方步兵的到来。
战车组的率先冲锋以及步兵发起攻击的间隔也就是个呼吸左右,他们却是花了一刻钟才重新组成车步协同。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很难保持原本的建制,基本上就是步兵看到哪里有己方战车,以“两”为基础单位靠拢上去,一乘战车后方有三个“两”的步兵,剩下的步兵会自行去找“挂靠”单位。
如果是其他诸侯国,他们想要完成这一步骤很难,晋军来完成这一步骤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
没有办法的事情,晋国不但是一个军果主义的诸侯国,两百多年来仅有四十年没有对外大肆征战,没有一个诸侯国像晋国这么频繁地发起战争。
因为几乎年年征战的关系,晋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传统,一代教导一代,一代代地口耳相传地传续下去。
晋国的传统就是一定要掌握征战技巧,什么身份地位就去掌握那种技能,没有掌握技能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有时候传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玩意,它存在并且得到延续,总是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
步兵在混乱的情况下寻找战车组进行“挂靠”就是他们的传统,再一次组成车步协同部队之后,带队的“中士”找不到更高级的军官,他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再次寻找可击败对手发起攻击。
晋军的可怕体现在方方面面,过去没有谋略以及诡计,打君子之战就是用这种基础体现出硬实力,再一次又一次击败地自己的对手。
智宵已经能够看到齐军的将旗,东方的天际也出现了鱼白色。
从袭营的晋军发起攻势,再到智宵看见齐军的将旗,时间已经过去约半个时辰。
夏季天亮的时间比较早是一种基本常识,智宵谋划夜袭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考虑进去呢?
三万左右的齐军并不是只构筑一座营盘,他们构建起来的营盘一共有六座。
国夏身处的这一座营盘是齐军的“中军”,也是兵力最多的那一座,其余齐军的营盘从一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等。
智宵夜袭齐军营盘,不是每一座都派兵前去攻击,只是选择攻击齐军的“中军”营盘以及周边的两座,主要攻击目标便是齐军的“中军”营盘,其余则是派出少量的部队进行袭扰。
只是袭扰当然无法消灭,主要用意是牵制住那些齐军,不让他们救援国夏所处着的“中军”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