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司马穰苴没有实际去做,只是拿来威胁燕军的高层,偏偏还威胁成功了。
既然司马穰苴能威胁燕军高层,说明完全有可能会那么做,令人防备与忌惮不久显得极其正常了吗?
赵毋恤很干脆地说道:“处死,抑或放归。”
放绝对没有可能就那么放了,放回去增加司马穰苴的可用兵力吗?
所以,赵毋恤看似给出了两个选择,其实也就一个选项而已。
智宵面对赵毋恤的给的选项,一个都不打算选,说道:“我家、魏氏、韩氏各出二‘卒’之兵,先行押送战俘归国。”
晋军的一个“卒”是包含战车组成员在内共计五百名战斗力,那么就是智宵打算抽出三千战斗力押送战俘。
魏驹皱眉说道:“范氏、中行氏与田穰苴所部随时可来,抽出六‘卒’之兵……是否妥当?”
智宵忍住没有做出一个翻白眼的举动来。
要不然能怎么样?真的杀俘,一次性将一万八千左右的战俘杀掉咯!?
真的杀俘,恶名要身为主将的智宵去背,他宁愿放走战俘,也不愿意去背杀俘的恶名。
在诸夏历史上,杀俘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名声如白起之盛都要遭到反噬。
并不单纯是杀俘带来的恶名才没有好下场,有一说一是君王感到忌惮,庙堂上也有大把恨不得那人去死的原因,再来是国家不能担负那种恶名,只能让个人去背负。因此在内外交困的格局之下,背负恶名的人能够得到一个好下场才是怪事。
智宵看着赵毋恤,问道:“毋恤既有两条可行之策,便由毋恤抉择?”
这么应对并不高明,可是非常有用。
赵毋恤直接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紧闭嘴巴不愿吭声。
只有韩庚后知后觉地想道:“原来赵毋恤想陷智宵于不义!”
这一点,魏驹刚才在赵毋恤提出建议时就察觉到,只是觉得事不关己才高高挂起。
那么一看,晋军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稍有机会就要互相挖坑。
情况还真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不止智宵、韩庚与赵毋恤、魏驹各有立场,连带那些卿大夫也是相同的局面。
晋国不是那种现状的话,四个卿位家族精诚协力平叛,范吉射和中行寅怎么可能在损失惨重之后还能蹦跶,甚至有重新崛起的迹象呢?更不用面临当前楚国、秦国、齐国等诸侯国,他们在外部进行威胁的格局了!
“赵毋恤从来没有一次斗赢智宵,偏偏每一次还主动送上去自找难堪,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这一刻,韩庚与魏驹对赵毋恤有相同的看法,只是想法并不相同。
魏驹挺欣赏赵毋恤这种不要脸的坚持,一次没有成功就找机会来下一次,反正又不是彻底撕破脸,没有性命上的担忧,家族之间也是保持斗而不战的格局,只要成功一次总能打击到智宵,不是吗?
韩庚却是挺讨厌赵毋恤的不自量力,认为没有一名卿位家族继承人该有的顾及颜面,怀疑日后赵毋恤为了达到什么目标会使用更加不折手段的诡计或阴谋。
两人的想法源自不同的定位,魏氏跟智氏并非盟友,一旦智氏遭受损失,还不是魏氏去做,怎么都能让魏氏得利;韩氏跟智氏现如今是盟友,尽管双方并没有死死捆绑,智氏出现了损失,乃至于智氏完蛋,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会让韩氏遭受牵连。
所以了,人的想法都是出于屁股所坐的位置在延伸,同一件事情就也难免会有更多的解读,想要达成的目标难以一致。
智宵的命令得到贯彻,剩下的一万五千晋军退到卫国境内,一直退到阿泽附近的“上?”才停驻扎营。
期间,智宵还派人联络正在赶来的智果所部,请求智果率军前往大河东岸的“马陵”进行驻扎。
原本用来威胁和防备范氏、中行氏的那个满编军团,主将就是智果。
这也体现出了一个现实,智氏在晋国的权势得到落实,才有了智果能够成为一个满编军团的主将。
“田穰苴已然率军从‘祝柯’渡过济水,不出四日便可出现我军视野之内!”智宵进行通报。
当然会有一个前提,也就是司马穰苴还有交战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