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知道自己的表现有点奇怪,乃至于很不应该,扫了叔仲武一眼,老实说是对叔仲武感到挺陌生。
也对,孔丘的门徒那么多,众多门徒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可以是“十哲”凑堆,多一点就“七十二贤”凑堆,肯定存在熟悉与陌生的区别,乃至于同为孔丘弟子却互相不认识也属于正常。
叔仲武是晋人,优先在晋国出仕,不对吗?
这就好比如端木赐,他再怎么热爱鲁国,心里也清楚只有先在卫国出仕,等待做出成绩之后,才有资格进入国际市场,寻求为鲁国效力的机会。
刚才仲由说自己可以辞官归国,底气就在于已经在晋国成功出仕,回到鲁国不怕无法获得一官半职。
俺可是为霸主国服务过的人,还获得了相关的好评,不怕没有再就业的竞争力啊!
公西赤是楚人。他却没有底气辞官归国,原因是楚国远比其他列国的机会更少,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前提下,非公族很难获得一官半职。
“诸位在晋,可顺遂?”端木赐一脸好奇地发问。
如果要讲机遇的话,其实在晋国成功出仕的门徒,他们获得的机遇远超在卫国出仕的端木赐了。
还是那一句话,晋国是当今的霸主国,能够跻身霸主国的官场,哪怕是因为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而能够以他国的出身在霸主国获得官职,不是证明了自己的优秀吗?
仲由开始一一讲述自己的经历,说不出违心的话,一系列阐述下来,听得端木赐都心生羡慕了。
后面,公西赤、叔仲武也将自己的经历,再提到冉有等人状况。
端木赐听下来,由衷地说道:“智氏广纳贤能,为天下贵胄之表率啊!”
话那么讲没有错。
在当代,每一个家族不说严防死守,起码重要职位都会优先考虑有血脉关系的族人,导致的是外来人的起点极低,更难在地位上有所进步。
只是那个“广纳贤能”嘛……,多少有点脸上贴金的意思。
不是说孔丘以及一众门徒能力堪忧,实话实说就是一定存在良莠不济的状况,再来是比他们优秀的人在当代着实太多了。
至于说“贵胄”这个说法,不提晋国是霸主国,智氏一个家族的体量超过大多数诸侯,并且智氏也是诸侯的后裔。这样的话,智氏称不得“贵胄”一词,谁能称得上?
一众师兄弟聊了很多,谈完自己的境遇,免不得要提到在楚地的老师以及师兄弟怎么样。
碍于当代的通信限制,两地相隔太远想通信也是来回几个月,甚至没有通信条件也属正常,他们着实是对老师与师兄弟在楚地的近况了解不多。
“楚君邀老师出仕,遭楚令尹阻拦,为何仍旧往楚地?”仲由说起这个就来气。
包括端木赐在内,一众师兄弟呐呐无言。
便是当着孔丘的面,仲由怼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耿直的仲由会因为自己的想法和理解去纠正孔丘的一些事情,好几次都让孔丘觉得丢脸,可是仲由依旧如一。
在仲由看来,只是一个要聘任做官的传言而已,楚君的邀请都没有送上门,孔丘就急匆匆带着弟子启程前往楚国,着实是太不像话,搞得非做官不可一样。
中间还出了一档子事,孔丘从陈地出发,进入陈国与蔡国的交界处,遭到普通黎庶的围困。
那可是普通黎庶,不是贵族私军,传出去就好像孔丘以及门徒对陈国和蔡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遭到两国普通黎庶的围攻那般。
问题来了,陈人和蔡人为什么对孔丘一众人的恶意那么大?史书只是记载被围困的事实,没有写上原因。
不是所有人都像仲由那么耿直,作为楚人的公西赤觉得丢的是楚国与老师的脸,想劝仲由别说,又纠结该怎么劝。
“听闻老师在楚地设学堂,来者皆可听课。期间,楚人闹事不断,楚令尹劝阻方才平息。”叔仲武讲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一句话而已,倒是让其余师兄弟有了想法。
仲由困惑不解地说道:“传言楚令尹阻拦老师出仕,为何出面劝阻?”
都说是传言了,代表未经证实。
以事情发生的经过,孔丘确确实实是没有接到楚君的聘任邀请,不能说楚君反悔。
那么,楚令尹有没有干拦截的事情呢?
他们很不理解一点,既然楚令尹排斥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还创造孔丘有在楚地教学的条件?
这里显得很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