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并且能够拿出来用。
能是一回事吗?
动辄千年时长左右国祚的诸侯国不少,他们的国祚保存下来,不代表真有自保的能力。
拿前1043年得到分封的鲁国来说,到前492年这一时间段,国祚已经延续了五百五十一年,可是要让鲁国凑一千名甲士就属于办不到。
鲁国办不到并非有那种数量的甲士却无法使用,真的就是没有那么多重甲,更没有合格的士兵。
所以,不管晋国与吴国这一次进行“约定之战”的结果怎么样,仅是吴国出动两千身披重甲的士兵,吴国就是展示了自己的肌肉,能够震慑到绝大多数诸侯国。
本就有清醒认知的诸侯,他们想的是无论这一战谁胜谁负,以后都不要得罪吴国。
类似于齐国和宋国,他们的君臣则是产生了很大的紧迫感。
“无甲之兵难以抵挡披甲之士,我(齐国)亦需大肆谋求披甲重卒啊。”齐君杵臼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与其是在说给众臣听,不如说懊恼自己的建军思路好像出现了重大错误。
齐国从齐灵公(前581年~前554年在位)那一代开始追求“技击之士”这一类型的建设。
所谓“技击之士”在齐国的发展有分阶段,一开始只是齐灵公喜欢收集奇人异士,可能是被这些奇人异士给忽悠到,认为奇人异士能够在国战上发挥强大战力。
而齐灵公时代的奇人异士是什么?他们其实就是无法继承家业的群体,也就是某家族的次子、三子、等等子嗣,因为出身的关系有接受过教育,可能还真的有不少能人。
在齐灵公阶段收集的奇人异士,其实真给齐国做了不少贡献,否则发展“技击之士”也不会成为齐国的国策之一。
从齐灵公之后,一直到齐君杵臼这一代,因为时间的流逝,社会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不同。
齐灵公和齐庄公重视“技击之士”的因素下,再加上齐国经济发展带来的新变化,城池或是乡间的“游侠”也成了“技击之士”的一员。
春秋时代的“游侠”并不是什么“侠”,他们是一群无法获得遗产,只能依靠自己奋斗的群体,大多选择以“街霸”当职业。
而“街霸”说白了就是收取保护费,要么就是恐吓勒索为生,不是在前往某处火拼的路上,便是计划从同行那里抢地盘。
想要成为“街霸”的一员,不得依仗武力吗?没有一两手,不逞凶斗狠,怎么守得住地盘嘛。
因为齐国的社会环境,到了齐君杵臼这一代,民间可谓是在技击上百花齐放,谁都想搞出风头,名声传到达官贵人耳朵里,再成为国君重视的人。
有那么明确的目标,需要真本事来发光发热,肯定会用心去研究杀人技,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齐国的“技击之士”群体就必须武艺高强,他们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之下确实很能打,到了战阵之上……只能说屡屡被打得满头包了。
一直以来齐国君臣并不认为自己的理念出错,只是觉得没有找对方式,一旦找到正确的方法就能完成弯道超车。
如果今天不是齐君杵臼亲眼看到晋军与吴军的披甲之士交战,齐国还会继续追求建设“技击之士”这个兵团。
梁丘据转着眼珠子,用担忧的语气说道:“突兀更换国策,恐国中生变啊。”
齐国为什么有那么多“游侠”和“街霸”呢?固然是无法继承父辈遗产的群体想到的出路,其间何尝不是权贵一批很好用的打手。
要怪就怪齐国的经济太发达,商贸远比他国更兴盛。
其余列国无法继承父辈遗产的人也多,奈何就是没有干无本买卖的空间,只能去给贵族当农夫了。
梁丘据又说道:“再则,有管子在前,求购皮革……,恐不易啊。”
什么玩意,给扯到了管夷吾身上?
讲的是管夷吾用齐国的国力玩经济战,固然经济战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要命的是也让各个诸侯国在面对与齐国的交易时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再则,亲眼看到晋军和吴军披甲之士发挥高超战力的诸侯那么多,他们回国之后肯定也会建设本国的重步兵,怎么不会大肆采购皮革呢。
齐君杵臼很老了,近来确实也做了一些昏聩的事情,不代表老到脑子坏掉,趁着一张脸说道:“吴国可恨!”
梁丘据只能干笑说道:“楚国、吴国有犀,亦有牛之众,我(齐国)便是牛皮亦难取,确实可恨。”
很久以前中原不缺犀牛这种动物,后来却是只在南方看得见,更久之后犀牛都在南方绝迹了。
到底是人为扑杀,还是气候演变带来的结果,且先不去讨论。
事实就是齐国想收集足够的皮革制作具装,难度方面真的很大!
齐君杵臼看到吴军在用轻步兵方阵顶上,吴军重步兵方阵在后撤,咬牙说道:“晋国亦可恨!”
梁丘据能做的就是继续干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得,正经地说道:“便是恶金,或可效仿智氏?”
齐国当然也投入人力物力在研究铁这一种金属,只搞出了一种很软的铁金属,不属于齐国所想要的种类。
其实,齐国搞出来的软金属可以叫低碳钢。
只是,齐国虽然弄了出来,投入过于庞大,数量方面极少,暂时也没有研究出用途,
一阵鸣金声从吴军后阵被敲响。
这是伍子胥做出了撤兵的举动。
鸣金声传到会盟台这一边,直接让晋君午站起来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与之晋国君臣意气风发形成对比的是,吴国君臣那边全部沉这一张脸。
谁先鸣金,代表谁撑不住,对吧?
那么,吴国还想继续打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