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宵还是知道答案,说道:“行子孔故事。”
子孔曾经是郑国的执政,他力主自残来换取晋国的信任,终结郑国在晋国和楚国来回骑墙的国策。
当时的郑国并不弱,只是相对晋国和楚国的实力强大无法对抗,比晋国、楚国之外的诸侯国却是实力不差。
子孔认为实力强大的郑国无论想要专心侍奉晋国或楚国都得不到信任,选择跟楚国结盟跟晋国狠狠地血拼一场,打完之后却是立刻投靠了晋国。
这种操作很令人迷惑,对吗?
其实就是因为郑国实力不差,拥有在反水之后自保的实力。
子孔自我削弱的过程是在向晋国展现实力,出现极大损失之后,希望晋国看到郑国没有实力再行反复。
智宵说郑国正在效仿子孔旧事,指的是郑国又在自残,只不过这一次是以出售粮食的方式,来增强智氏的实力,借此希望魏氏对智氏产生足够的忌惮,导致魏氏不敢再轻易入侵郑国。
上一次,子孔的操作令世人困惑,后面却证明了子孔的正确,只是后来子产给玩砸了。
智申再次重复之前的问题,问道:“此举为何啊?”
智宵听懂了智申在问什么,自己心里也比较困惑,想道:“郑国的自我潜力已经被挖干净,没有可以增加国家实力的办法,想依靠我家来制衡魏氏,不怕玩脱了?”
本来智氏和魏氏就是因为存在默契,才有智氏向西扩张和魏氏向南扩张的举动。
等于说,智氏和魏氏默认对方进行扩张,只要不是涉及到对方,互相之间不做干涉。
智申问道:“可要接受郑国美意?”
智宵颔首道:“为何不受。”
魏氏在入侵郑国期间,着实是被郑国的乌龟流给恶心到了。
在没有研究出妥善的攻城战术之前,想来魏氏不会再入侵郑国?
正是因为魏氏放弃入侵郑国,迫使智氏放弃继续庇护卫国,转而让智宵开始经营与宋国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智宵的棋盘上,宋国取代了卫国的位置。
智申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方与魏氏盟誓,转而大肆与宋国、郑国易物,此举或使魏氏迸发异心。”
智宵干脆明白说道:“便是不做,为何何尝信任我家?”
在卫国的事情上,智氏已经做出让步了。
再则,当前智氏忌惮魏氏,难道魏氏就不忌惮智氏吗?
双方现在是不得不合作,并非主动谋求联合。
如果智氏和魏氏不是明白对抗会让韩氏、赵氏以及各诸侯获利,讲事实就是双方真的没有太多能够互补的地方。
所以,智氏与魏氏的和平共处压根就是源于迫不得已,并非是合则两利为出发点的心态。
智宵再向智申转述关于函谷关的建设进度之后,没有再谈其它的事情,忙碌其余的事情去了。
在函谷关得到建设上,智宵已经多次调整劳动力,使得投入函谷关建设的总人数突破十八万人。
这十八万劳动力中,有四万便是被扣留的楚人,四万是从陈地迁徙过来的新移民,余下则是从智氏各封地征调的劳力。
仅仅从智宵对函谷关的重视程度,能够看出有多么忌惮魏氏随时可能得翻脸,要不然应该加快进度的是水利工程才对。
因为智宵的重视,函谷关的工程期限被压缩到了两年,主体工程已经接近完工,接下来便是根据地形建设卡死其余次级道路的永固式防御工事了。
只要函谷关的防御体系完成,智宵就不怕魏氏突然间翻脸,智氏得到重心也会逐渐转移到秦地。
届时,不止智氏对秦国的攻伐会加强力度,水利工程也会增加劳动力的数量,争取六年之内全数完工。
在文种代表越国抵达“智”城之后,受到邀请前来观礼的人,可算是全数抵达了。
当然,智氏不会因为文种的到来马上举行智宵的加冠礼,将会严格按照事先的既定安排,于原定当日举行智宵的加冠礼。
因为有太多势力的代表来到“智”城,智宵的加冠礼变成了盛大的外交盛宴,每天都有来自不同势力的人在奔走,试图为自己效忠的势力破局或是打开新局面。
“齐人斗殴,死伤十数人,是否给予严惩?”豫让最近很忙,担负城池内的治安维稳。
发生打斗的并非只有齐人。
不同势力之间有太多的恩怨情仇,平时很难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一旦碰上了就会延续之前的矛盾爆发各种摩擦。
智宵头都没有抬起来,目光仍旧注视从卫国送来的情报,说道:“如处置楚人与吴人一般即可。”
在“智”地范围内率先干架的就是楚人与吴人,还是事先越好到城外,打了一场总参与人数多达六百余人的群架。
说是群架,其实楚人与吴人合起来,再看双方的装备,交战起来比之山东那些袖珍诸侯国的国战都要打得更加凶猛。
那一场楚人与吴人的群架,以楚人最终获胜而落幕,输不起的吴人当夜偷袭楚人的下榻之所,迫使智氏不得不出面惩戒,关押了敢在城内防火的吴人。
豫让立刻明白智宵的意思,针对先动手的那一方齐人。
只不过,豫让还是需要再次确认,说道:“乃是中行氏之人率先动手。”
因为中行氏在晋国除名,反倒是让智氏跟中行氏的来往在增多,并且智氏正在看似无偿扶持中行氏,豫让才特别又提了那么一嘴。
中行氏不在晋国混了,智氏与中行氏非但矛盾全无,相反智氏很愿意支持中行氏在齐国重新崛起,确确实实是进行了很大强度的扶持力度。
智宵态度不变,想到了什么似得,喊住了已经迈步离去的豫让,问道:“赵氏可有针对范氏、中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