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久，一群女子纷纷从各处现身，个个神情尴尬。

锵！

青虹一闪，一把秀剑插落林笑身前。

不远，一冰冷青衣女子道：“你的剑，还回你。”

林笑走上前拔出秀剑道：“又不是你的，哪轮到你还给我。”

他拿去递给那半矮少女道：“来，拿去耍。”

那少女目光露出怀疑，一把揪住他胸襟，扯近低语道：“你和那疯女人什么关系，为何她一见我就想占我便宜，还非要收我为徒？”

林笑大声夸张道：“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你以前占过她便宜，她心有不服，就来占回去咯。”

那少女讶然道：“我几时……”

忽而眼珠一转，低问道：“我占过她甚便宜？”

林笑嚷嚷道：“她想占你什么便宜，你就占过她什么便宜。”

青衣女飘至他身前，冷声道：“别胡说八道，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林笑浑不在意，搭着她肩膀道：“老晴啊，你以前很正直的呀，啥时候也爱偷听别人讲话了？”

青衣女肃容道：“不是我要来，我只是陪她来。”

林笑立即朝少女训斥道：“萌凝，这就是你的不对。你自个不正经便罢，怎能教坏小朋友呢？”

萌凝瞠目结舌，指着青衣女道：“她算哪门子小朋友？”

林笑理所当然道：“比你小的，当然是小朋友。你瞧，多少人被你带坏了。”

他指了指后面一群女子。

一女子弱弱举手道：“公子，我本不想来的，是小萌硬拽我来的。”

其余女子纷纷附和，把锅甩半矮少女身上。

萌凝非但不生气，反而豪声道：“是我又怎样！你们一个个的，平时喜欢他喜欢的茶饭不思，却没一个敢说的。”

“现在被一个外来的抢了先，我替你们丢脸！”

一群女子，登时脸红大臊。

这时，一白衣女子上前拱手道：“先生，师尊曾言，秋之情劫，应在先生身上。”

“可否请先生，与秋应劫？”

林笑摆手道：“应什么劫，随我们学舞。一支舞下去，啥劫都了了。”

一碎花裙女子上前问道：“公子，跳完这支舞，真的可以让我获得人身吗？”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登时惊愕道：“梦萝？你不是已经……”

碎花裙女子面露疑惑，反问道：“你是……”

林笑替她们解释道：“她是与你原形同时代之人，把你误以为是她了，故生惊疑。”

“她不是你熟知的那人，是一幅画像日久感念通灵，成了画仙。”

他打了个响指道：“放心，一舞下去，啥都有。”

人群中顿时纷纷响起盼语。

“我只想变回常人身高。”

“我想敛去身上体香。”

“我只想再也不吃东西，不再做那大胃王。”

“……”

林笑忙朝众女承诺：“放心，跳完此舞，你们的问题都可得解。”

一白发女子与一浮空乞儿并肩上前。

白发女子道：“你，到底，是谁？”

林笑无奈，索性摊开道：“我就是个临时工，当初你师弟无法抉择，求告天地。”

“那会儿我恰好有空，就暂替了他一下。”

“是有些对他不住，你们若有什么怨气，尽管施来。”

乞儿猛冲到他身前，揪住他衣襟道：“那些话，也是你说的？”

林笑挠了挠头，只好承认道：“那个，怕你想不开，白搭了一番苦工，就只好……”

话未完，乞儿已狠狠一口咬落他肩头。

众女看得一惊，就要上前帮忙解围。

林笑抬手制止众女。

他低头劝道：“皮肉之苦于我无甚起用，你不如想点别的要求。”

乞儿松口，狠狠与他碰头一撞。

咚一声瓜响，乞儿转身抱起白发女子浮空飞走。

林笑捂着额头喊道：“莫急走啊，跳完舞再走行不行啊？”

然而那乞儿并无反应。

直到她抱着的白发女子抬头与她说了什么，她才徐徐停下，折返飞回。

林笑暗松了口气，差点又得多寻两人。

他朗声道：“既然大伙都在，也算是机缘，我便与大伙说说。”

“你们都喜欢我，我固然开心。那证明我做得未太差，大伙都可容忍。”

“可要说这份喜欢，是爱，也未必是真。”

“我无法如你们所想那般，去回应你们这份喜欢。”

“你们先前若听得齐全，或许会无法理解，我为何会讲情入虚才显真。”

“只因，并非仅情才如此。”

“汝等已是炼气之士，皆知炼精化气，与炼气化神。”

“而下一步，便要炼神返虚。”

“此虚，为不着实物之虚。”

“为何你们现在会受伤？”

“实为你们的神，还凭依着肉身，一旦肉身有损，神亦受影响。”

“一旦你们炼神返虚，则有感而动，念虑一起，可升天入地，做一切祛邪补正救人利物之事，化身亿万，到处现形救世，亦可不见有损。”

“精乃身之主，身者情之系，精与情同系乎身。“

“而返虚之后，神已脱身，身上所系之情，能否带走，就看你们是否以情入虚。”

“入虚之情，终伴汝神，直至永恒。”

“故而，以我之见，切勿因点小恩小惠，就轻易至情。”

一女忽而出言问道：“若是救赎吾等一生，令吾等脱离红尘苦海之恩呢？”

林笑道：“那便等你们修道有成后，再去救赎下一个你们想救赎之人。此为我之情，若应，则与我之情同而合也。”

“好了，我要去寻你们最后一位舞伴了。”

刚转身，手忽而被人拽住。

一萌音响起道：“何须再寻，我们人数不是恰好够了吗？”

林笑回身笑骂道：“你诓我没记性么，就算加上今日新到的几位，也才九十九，还差一成满。”

萌凝喝道：“你不是记性差，是脑筋差。你知数我们，岂不知数漏了自己？”

林笑瞠目道：“我？我又非女子，岂能算入？”

萌凝道：“又没说一定得全是女子，若你不肯伴舞，我们也不跳了。”

余女纷纷应和，同意此理。

萦晓上前道：“若君愿同台，妾亦不怯舞矣。”

青衣女子皱眉道：“你不会算上我了吧？”

林笑一指萌凝道：“她都跳了，你敢不跳？”

萌凝一把拍开他手指，朝青衣女子道：“没事，你不想跳就别跳。”

青衣女子俯首咬唇道：“我……跳。”

萌凝却道：“某人不跳，我还没同意跳呢。”

这回轮到林笑咬牙。

迎着萌凝戏谑的目光，他一咬牙，喝声道：“跳就跳，不就是支舞嘛！”

萌凝顿时拍掌嬉笑：“就等你这句话！”

余者亦鼓掌窃笑。

待声停，萌凝问道：“这支舞，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般管用？”

林笑望天决然道：“放心，此舞一了，不单你们可解脱，我亦得解脱。”

众欣归谷，备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