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说来我也是为他们好,堂姐屡次三番挑事,给舒家丢人,再这样下去,外人就得怀疑舒家姑娘的教养了。虽说两家已分了家,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舒”字。”
听舒颜自顾自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周惠也不追问,自家小表妹喜欢在关键地方卖关子的习惯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她稳稳地坐着,端着茶盏静静地看着舒颜,示意她继续。
舒颜从善如流。
“听说我二婶最近正在给我那位堂哥相看,我恰好知道有一位端庄素谨的娘子正待字闺中,你说我给他们牵牵线如何?”
“都说近朱者赤,说不定有了持重守礼的新妇言传身教,二房还能改改风气也不一定呢。”
一番话中,将“端庄肃谨”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咳咳,咳咳!”
周惠几乎是毫不费力就理解了舒颜的意思,一口茶水当即就卡在了嗓子眼,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办法,哪怕没有点名,但舒颜话中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强了,让人想听不出都难。
要说临安县所有未出阁的小娘子中哪位最是端庄持重,那绝对非冯姑娘莫属。
冯姑娘姓冯,闺名淑慎。
人如其名,平时行为处事待人接物就差把端庄守礼四个字刻在脸上了,活脱脱就是那成了人形的女德牌坊。
周惠婚前还是姑娘那会儿时常会来舒颜这里长住,与这位冯姑娘接触也算不少了,但见她笑的次数还不到三指之数。
且每次看她的笑容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分毫不差,无端让周惠觉得慎得慌。
平时但凡有女眷聚会,在其她人或投壶或打马球等玩乐时,也从不见她参与,总是一个人肃着一张脸端坐在一边。
当时周惠年纪还小,以为她这是被人孤立了,小姑娘家家怀着一腔莫名的正义感就想要过去安慰安慰她。
结果,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她被这位冯姑娘拉着好一通说教。
那一大通的女则女戒,什么女子当笑不露齿、行不动裙,什么肆意玩乐有违女子端庄矜持的美德,什么......
‘嗡嗡嗡、嗡嗡嗡’,等到周惠被赶来的舒颜找了个借口叫走,好一会儿了,还觉得自己脑瓜子在嗡嗡作响!
这件事对当初的周惠伤害不可谓不大,简直是给她纯洁的小心灵蒙上了一片阴影。
自此以后,周惠一听到类似于端庄守礼、贞静贤淑之类的词句就会下意识的心里犯怵,见到冯姑娘更是恨不得退避三舍。
在周惠心里,这位冯姑娘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
她有理由相信,有了这位奇女子的熏陶,舒家二房那一家子估计再难有心力来折腾舒颜了。
想通这些后,周惠不禁对自家小表妹的手段感到佩服。
“要说高!还得是你高!”
舒颜将这话当成了赞美,谦虚一笑,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