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诏?!”
抱本宫中,几日一开的东宫小会议上,当赵玟从赵政口中听到朝会上的实况转播时,猛地喷出了刚入口的茶水。
坐在他对面的赵政眼疾手快就是一个战术后仰,好险差点被茶水溅到。
直接忽视了兄弟眼中肉眼可见的嫌弃,赵玟咂吧着嘴感叹道:
“原以为我多少也算看清这些家伙的面目了,没想到他们次次总能以不同的姿势刷新我的认知。”
赵政对这帮人也挺无语的,“狗急跳墙罢了。”
相比起这些人,他大秦的官员简直能称得上是心性风淳朴了,起码他们还要脸,也没这么多角度清奇的幺蛾子。
“他们是以什么理由要求官家下罪己诏的?”王安石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如今还只是一个六七品的小官,是没有上朝资格的,刚刚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传出去,因而他对此还全然不知。
于是,作为东宫侍讲,每次重要朝会后的东宫小会议就成了他的第一手消息来源。
此刻不仅是他,兄妹俩人其他几位伴读也都被这一爆炸性的消息震得虎躯一震,眼巴巴看着赵政,希望他能多说一点内幕。
赵政没有开口,赵玟先一步翘起了二郎腿,“让我猜猜,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官家违背祖制,一意孤行推行新政。此举不仅违背了祖制,实乃与民争利的害民之法。”
她学起某些人的语气来她惟妙惟肖。
“哦,对了,或许还要加上一条宠信酷吏,导致官场人心惶惶。因此才会惹怒上天,降下天罚。是也不是?”
这话也只有她敢这么随意说出来,不过也确实没猜错就是了。
赵政点头,对她的猜测表示肯定。
“这么勇的吗?”苏轼倒抽一口冷气。
他现今已经十岁了,去年刚被赵祯以发觉神童的名义塞进了东宫,成为赵政的又一名伴读。
众人对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官家是出于爱惜人才,想为朝廷储才,顺便也给太子增加个小班底。
也因此,让他成为了东宫-景福宫联合小团体中年纪最小的一员。
虽然年纪小,然而将近一年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凭借远超常人的聪颖悟性,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让自己渐渐被小团体中的其他人所接纳,哪怕是这样的讨论也没有落下他。
范纯粹看了他一眼,说道:“估计是觉得法不责众吧。”
其他人也很赞同这个说法。
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惟贤突然说话了: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
“说。”
李惟贤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
“新政要求清查田亩,将一些地主豪强手中来路不明的田地全部罚没,分与无地百姓耕种,这么做自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