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易铭显然吃了一惊,他看着苏琼,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话来。
苏琼看到这个情形,知道魏易铭心有所动了,便继续说道:“我知道,由于失误,医生把病人诊断错了,这是医疗事故,但是如果医生出于某种利益关系故意把病人的病情诊断错了,让病人或者与病人有联系的其它人受到伤害,这可就不是医疗事故了,而是刑事责任。”
魏易铭没有说话,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苏琼接着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警方已经发现了秦玲拥有正常思维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雷伯宁极有可能会被起诉的,秦玲是他妻子,但雷伯宁控制或者限制妻子的行为同样是触犯法律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找与您一样知名的精神科专家以警方的名义对秦玲进行全面检查,你明白吗?”
魏易铭将手拄在了桌子上,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对你们警方说秦玲是一个正常女人,她根本没有病,没有妄想症?”
“不是按我们的意思说,而是按事实说。”苏琼一字一句地纠正道,“因为你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变成法庭上的证词,所以你要考虑好了。”
魏易铭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子来走到了诊室门前,推开门对外面的女秘书说道:“把我今天的预约全部取消。”
说完,魏易铭将门关紧,然后又坐到了苏琼的对面:“我不知道你们是在找那个孩子还是在查什么别的事情,但今天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只希望您能向我保证,尽快地将这件事处理完,因为我也不想参与进来的。”
苏琼点了点头:“我可以保证我们要尽快查清所涉及的案件,但有一天需要的话,你恐怕还得上法庭作证。”
魏易铭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里,有些事情其实你是根本想不到的。他们所遇到的事情,他们的想法是那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就比如说雷伯宁和他妻子吧,表面上你看是十分地恩爱,但实际上两个人和仇人一样。我承认秦玲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但她绝没有妄想症,这一点可以用我现有名气与地位来保证!”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具那样的诊断证明?”
“这是雷伯宁要求的,其实在一年多前他们头一次来的时候,雷伯宁就暗中告诉我要将秦玲诊断出有妄想症。”
苏琼感到一种恐惧,她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易铭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没有病的人,当周围的所有人都告诉他得了某种病,长时间下去,他会怎样吗?”
苏琼摇了摇头,魏易铭接着说道:“他会受到心理暗示而患上这种病的,但实际上他首先患上的是强迫症。比如说在这个病例中,如果一直诊断下去,所有人都告诉秦玲她得了妄想症,结果就是她也在强迫自己认为自己患有妄想症,然后做出一些妄想症的举动来,进而真得得了妄想症。在很多时候,一个人做出某些行为或得了某种病,其实都是由于强迫症引起的。”
苏琼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想象不通怎么会这样,雷伯宁这种做法其实上与给妻子服用慢性毒药没有任何区别。一个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做的,这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