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还是想简单了,搬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晚在考虑另寻新住处时,顾燕更多想到的是这个住了不到一年多“家”,那些几乎还崭新的贵重家具,电器。
当初陆宏为她购置时花费不菲,顾燕从住进来起就特别爱惜,在意;每天她都会把这些大小家具清洁,保养的可以照见自己的影子,空调,电视机她还自己缝制了布罩,只要不用时,都会擦拭干净后严丝合缝的包裹上。
陆宏曾笑她的做法就像“旧社会大宅门里的老妈子”。
人与物相处久了,也会产生难以道明的感情。更何况,这处住房里的每一个物件,都饱含着陆宏对她的情愫。
虽然这只是一处租住的房子,但时间一长,在顾燕内心里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了。
所以在计划搬家这一项中,她原本的设想是尽可能将现在家中所有能搬走的,都要搬到新住处去。
下午谈妥了冀北药厂家属区半地下那间房后,顾燕才意识到不仅要把房租,哪怕是头一个月租金交给那个志哥外;要想如数将这些大件搬到“新居”去,说什么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何况明天必须一次性搬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就还需要付一笔搬家公司的运费,这对顾燕来讲却成了当下必须要面对的大难题。
回来的路上顾燕便改了主意,在眼下这个困难时期,再顾及那些对她和陆宏生存没有任何帮助的“情怀”,对他们现在的境况毫无助益。
她和陆宏除了要面对公司那些遗留问题外,两个人在这段时间,生存和温饱当然也需要钱,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陆宏在大舅家吃住不需操心,但顾燕想的更细更长远:一是不知道他要在那儿住多久,陆宏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人,三百多块钱花光了,他这个大男人还不得憋屈坏了?
在这段时间,她要替陆宏“擦屁股”的事情还很多,顾燕不可能最后连出门坐公交的车费都掏不出来,即使再节省也需要一些零用钱维持。
思考过后,回到小区的第一件事,顾燕便在小区大门口找到了一直蹲守在此收废品,被小区业主戏称为“破烂王”的人。
看到顾燕直冲他走过来,“破烂王”一下子就从三轮车座上跳下来,憨笑着问:“您家里有废品?是报纸,杂志还是旧家具?”
“你只收这些?”顾燕问。
“除了军火不收,啥都收!”“破烂王”嘿嘿一乐,说“这个小区都是我老主顾,他们都知道我给的价钱也最公道。”
顾燕还从来没跟这一行当的人打过交道,她看了一眼三轮车上只有一捆旧纸箱,便不无担心的说:“我要卖的都是大件,也不知你收的了收不了。”
“咦,别说啥大件,您就是金砖我都马上给你点现钱照收不误。”“破烂王”拍了拍腰间的鼓鼓囊囊的腰包,说“你就跟我说说,都有啥要卖吧。”
路上顾燕已经合计好了,搬到半地下屋子去,现有的高档家具再搬过去已经不合时宜;沙发,茶几,写字台摆在昏暗,潮湿的那里,不用几天就会糟蹋的不成样子。
还有家中陆宏给她特意安装的电热水器,空调机,也都失去了使用价值。所以,顾燕下了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这些值钱的东西卖掉,让自己和陆宏在这个举步维艰阶段不至于身无分文。
“我的空调,电热水器几乎都是新的,你也能收吗?”顾燕问“不知道你会不会拆卸。”
“这你放心,我工具啥都有。这个小区旧电器我都不知收了多少,没问题!”说罢,“破烂王”从三轮车上扒拉出个脏乎乎的工具包,急不可耐的说“现在我就去你家看看?”
顾燕也没时间耽误功夫,便点点头,让“破烂王”随着自己回到了十楼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