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光明这才把他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始末说清。

他告诉顾燕，被“那些人”骚扰，威逼，他都快神经，崩溃了。就连他媳妇上下班，只要见到身前身后有三两个大小伙子，腿肚子都转筋，打软。

“问题是我真不知道你和陆宏，现在到底藏在哪儿啊？”屠光明历来说话圆滑，又忙补充了一句“即使我知道，我也不能把你们卖了啊！”

“我也记不住了具体是哪一天，我突然收到了罗哥，就是那个跟你差点动手的罗经理的电话。他让我立即去他们集团公司一趟。”

屠光明省略了他到程老板公司与何人见了面，具体谈了些什么的细节。

接着说：他们娱乐城项目肯定不能就这么停摆，还需要尽快完工二期工程。当初程三哥之所以把工程交给我们“宏志”这个小公司，就是因为他看重了陆宏的设计方案。

后来工人们闹事，工期拖延，停工，导致了程三哥不满，给“宏志公司”从这个项目上一脚踹开了......

“工程停工怨我们吗？”听到这儿顾燕气愤的说“这个甲方从一开始我看就在算计，盘剥我们，克扣，拖延给付预付款，那个光头罗经理和他表弟使套路，还把咱们公司的面包车给生生霸了去！这个项目从头至尾就不是一单正常生意！”

“这要扯起来就没边了。”屠光明打断顾燕的牢骚，说“反正是他们要复工，而且还是要按陆宏的原设计方案继续实施，这不，就，就想起我来了。”

“明白了，你那天去办公室把陆宏的设计图纸一股脑儿收拾走了，是去程老板那儿’投名状‘去了？！”顾燕恍然大悟，说“这么说娱乐城工程现在跟‘宏志’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屠总也转换门庭成了程老板的人了，是吧？”

“顾燕，我真是好人难做啊！”屠光明拍着胸脯说“我委曲求全答应给他们接着‘卖命’，还不都是为了陆宏嘛！”

顾燕摇摇头，冷笑了一声，表示不解屠光明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罗哥是这么说的，程三哥根本没动用资源，要是他真狠心瞪眼了那一天，就是陆宏跑到天涯海角，也分分钟给他抓回来。”屠光明进一步解释“他们集团的律师可都准备好诉状了，我亲眼见到的，打起官司来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咱们必输无疑。”

“未必吧？”顾燕反驳道“这个项目我们做了半年多，‘宏志’不仅没有一分钱收益，陆宏把父亲给的钱，公司家底折腾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其中的缘由他们心知肚明，你屠总也该明明白白。即使像你说的打官司我们会输，‘宏志’注册的是有限公司，也没有任何资产可以让他们再榨取了！”

“顾燕你可不是刚来的时候了。”屠光明略带揶揄的口气说“我知道你懂财务，可你根本不懂三哥，罗哥那些人的手段。你以为公司没钱赔偿就了事儿了？听说过肝呢，肾呢能换钱一说吗？”

顾燕不知道屠光明何出此言？是转述那个光头罗经理的原话，还是他的臆测。但听起来确实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见顾燕不言声了，屠光明才把他之所以违心继续为甲方“打工”的初衷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