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夜顾燕也几乎没合眼,但因为多日未见宝贝儿子,又看到他受了这样一场惊吓,意外,从一进家门抱起小宝那一刻,就一直搂抱在怀里。
直到小宝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宏洗了头脸精神了许多,他走到顾燕跟前,轻声说:“燕儿,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单独说说。”
母亲见状,马上推了顾燕一把,说:“你跟陆宏去东屋说说话,我来看着小宝。”
顾燕不知陆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便随着他来到了东屋。
“燕儿你心情我理解,但你千万别埋怨老妈。”陆宏口气就像是顾燕的一个大兄长,语重心长的说“我住在这个家里,又河管处开大车,才知道咱爸咱妈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这才看了几天小宝,还是老妈在做饭,洗洗涮涮,就让我知道了看护一个孩子有多辛苦,多麻烦!妈前些日子还要忙活地里的活,都这岁数的人了,实在太难为她了!”
“这我知道。”陆宏能和自己一样理解母亲的辛苦,顾燕还是有些意外;这个散淡惯了,与自己父母都感情凉薄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还有,我去了河管处有时候能看见老爸巡河......”陆宏有些哽咽,说“不亲眼所见我真是无法想象,沱沱河弯弯曲曲,除了沟沟壑壑就是山路,我看见老爸拄着拐杖,有时候不夸张的说遇到陡坡都得爬着上去......”
“那天中午,我开车正好路过他们的休息区。别人都是在那里吃着大肉包子,只有老爸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到一边啃着窝头。我,我看到后心里真不是滋味!”
陆宏说着,顾燕默默的听着;关于爸妈生活的现状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没有她,陆宏,小宝一家三口的拖累,老俩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绝不至于过程这个样子。
父母都是在用自己嘴里省下的不多钱粮,全力以赴的供养着他们的外孙,自己的儿子小宝。
而她和陆宏本该是有能力孝敬父母的时候,却间接的成了他们的负累。
“燕儿,我理解你为啥总惦记给老爸安装上义肢了。”陆宏接着说“巡河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他这些年都是怎么用一条腿,从上游到下游,寒冬酷暑走到了今天?!”
这件事是顾燕一直未了的心愿,可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兑现,顾燕心中对父亲的那份愧疚,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有多么深重。
“先把你妈的钱还上,爸安义肢的事儿我会尽早安排。”只有顾燕自己知道,她已经要辞掉“冀美”的工作,即使再应聘一份新工作,靠微薄的薪水,何时才能让父亲安装上义肢,她如今没有底气向任何人做出保证,承诺。
“燕儿,我,我还有件事真不好意思跟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