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还是察觉到了,有人不声不响的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来,便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将长椅的另一边空间让出了大半。
可来人似乎有意在凑近自己,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燕儿,是我。”顾燕摘下耳机,正扭头看这个奇怪的来人时,坐下来的人却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顾燕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个突然来到她身边坐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是邢宇!
此时顾燕有种“撞鬼”的感觉,她“噌”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转头便要拔腿离开。
“燕儿你等一下。我可是大晚上,穿越了大半个北京城来见你。”邢宇也随着顾燕站起身,伸开双手挡在顾燕面前,恳切道“求你,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只说几句话......”
“我跟你没啥可说的!”顾燕退后了一步闪躲着邢宇,怒目而视道。
“燕儿我又不是小流氓,会伤害你吗?校园里这么多人,你怕我个啥?!”邢宇指了指周边散步的师生,不时巡逻的保安,说“我就是你的同乡,读一个高中的老学友,你来北京培训,我作为一个乡亲村邻,学哥,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邢宇轻声柔气的接着说:“燕儿我要是有歹意,不会跑到这儿大空场来见你。你先坐下来好吗?”
顾燕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头扭到一边纹丝未动。
“好吧,那我俩就这样站着好了。”邢宇的言谈举止始终保持着儒雅风度,这也使得顾燕慢慢放松了下来。
“那天在’冀美大酒店‘,我俩时隔多年头一回见面,时间太短,你也一时心情不好平复,有好多话我也就没有机会和你深聊。”邢宇见顾燕不再冲动拔腿要走,便开了口说“今天来见你,我不想再向你道歉,赔罪,说无用的对不起这些话;我知道我,还有我邢家的长辈,对你燕儿,对顾叔,顾婶的伤害,那是无论用什么语言,都不足以换取你们原谅的......”
“我,我们邢家人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啊!”
邢宇突然仰头,朝夜空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他这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在静谧的校园里就像晴空一声炸雷,惹得附近经过的人们停住了脚步,纷纷用诧异的眼神投向他和顾燕的方向。
顾燕从没见过,一贯温文尔雅的邢宇会如此失态,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好在校园里的师生,毕竟不像市井那些好事八婆,惊鸿一瞥后又都匆匆迈步远离了他们。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邢宇也意识到了他的大叫惊扰了周边的人,回头朝顾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没人能理解,做了伤害自己最爱人的不齿恶行,那种痛苦反噬,积压在心头的煎熬,比凌迟剔骨挖心的滋味还要命啊!”
邢宇说话的声调恢复到了平常,可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一屁股瘫软坐到了地上,完全不顾一个大老板的形象。
在邢宇说话时,顾燕几次都想转身离开,可脚底下仿佛有股和她心念相左的另一股念力,让她始终迈不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