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当年在京城也是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他家从前朝就是望族,太祖开朝以来,归顺了本朝,又有从龙之功,得了世袭罔替的爵位,族人又十分上进,出了无数的能臣武将,十分兴茂。
只当年不知为什么,赵家大小姐也就是赵琇莹过世之后,老公爷也跟着去了,他家扶灵回乡,就合族回了老家守灵,再没来过京城。
所以当初吴妈妈没把赵家的事详细说给顾昕微听,反正人又不在这里,也不会有交集,说了也白搭。
“走的这么干净?一个人都没留下?”
“可不是。如今他家的大宅只留了几房仆人看守,多年没人回京。”
这就很有意思了,看来赵家当年是受了赵氏的连累。只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可不论是为什么,只要皇帝没抄家,那赵氏的嫁妆就是苏清泉的,说到天边去,也是他的!
章齐有明文规定,母亲嫁妆在她过世后,是留给自己子女的。夫家不得干涉。
所以苏家这事,做的根本不地道。
就是告上官府,他们也不占理。更别提他们也不敢告,那么多钱,填了他们的窟窿,说读书?呵呵,别笑死人了!
说的好像苏家是什么耕读世家一样。
“只赵家的家乡是在苏地,这一南一北的,离得远也不好找赵家人要婆婆当年的嫁妆单子。”更何况,这么多年没音没信,摆明了赵家不想再淌这浑水,就是找上门人家也未必搭理。
这就有点麻烦了,也不知苏清泉手上有没有单子,不过顾昕微估计是没有的。
他母亲过世得那么突然,身边的丫环婆子都死了,谁给他单子?
如果没有单子,哪怕苏家迫于他的淫,呃,威望,凑了东西出来,到时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怎么办。
毕竟,赤金和鎏金,那可千差万别。
顾昕微这几日正思考如何解决这事,这答案就自己送上门了。
来的是苏清泉的二伯母,任芳彤。
那日,顾昕微一接触,就知道这是个聪明人,所以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她还反复登。
一听到丫环禀报,顾昕微就让她进来了。
这回吴妈妈让小丫头上了茶,两人对坐,一时都没开口。
任芳彤虽是主动上的门,但想让顾昕微主动开口询问,这样她也好占据有利的地位来提条件。可谁想这女子这样沉得住气,只自在地喝茶吃点心,当她不存在一样。
一盏茶还没喝完,任芳彤就坚持不住开了口:“我这次来,是与你做个交易。”
“请说。”算她识相,没摆什么二伯母的谱,她要再不说话,顾昕微喝完这杯茶就让人请她出去。
“大嫂的嫁妆单子,我手上有一份。”
哦,这就有意思了。
“怎么证明你手里的是真的?”
“这是当年大嫂过世前,托我保管的,上面有她的私印。再者说,这单子舅老爷手里也有一份,虽离得远了点,但想去找,总能找到的,到时两相一对,自然知道真假。”
有道理,是个聪明人。
“你想交换什么?”
“这嫁妆,当年……分了好几份,我只要求分给我们的还是给我们,另外再给我儿子谋个差事。”
“呵呵,你胃口不小。”既出卖了别人,自己的便宜一点没少占,还多给儿子寻了好处。要不老话说的,咬人的狗不叫呢,她不声不响,心却大得很。
“我既担了风险,自然要拿些好处。更何况,那么多的嫁妆,分到我手上的,连九牛一毛都比不上,你也不算吃亏。”
“呵,当年婆婆把单子交给你,其实是托你转交给我夫君吧?可你并没有那么做。”为什么?还是不贪心,看到那么丰厚的嫁妆,能稳的住的有几个。
如今为何又要拿出来?不过是看苏清泉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又要上门去,所以赶紧拿出来卖好,顺便给自己捞好处。
反正你看她提的条件,她又不亏。
果然,这任芳彤就不是简单人,任何时候的好处她都能占,人才啊。
“我是小人,我承认。但我至少比那些表面上大仁大义,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做的人强吧。”任芳彤倒真是光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