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去西南，刘斌迟疑了，要是周边地方，他还有可能答应，但是西南，虽然他自保无虞，但是任务呢，完不成任务，他怎么回家，他可不想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待着，尤其是这个世界既正常，又不正常。“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了，别的地方都不适合你，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工作，到时候我们也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咱们以春节为界，春节之前，要么你来找我们说一下工作的问题，要么你就在这个表上签个字。”

“能不能再宽容一下，到明年夏天……”

“行了，就这样，我已经很宽容了，年底之前，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王主任就带人走了，刘斌一下子就颓了，他也明白王主任为什么这么逼他，还不都是前身造的孽。

之前一直是个街溜子，走东家，串西家，偷窥小媳妇上厕所，抢小孩酱油，等等都干过，总之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进不了监狱，上不了法院。公社里实在是受不了他了，把他打包送进了电缆厂保卫科，结果这小子自己不争气，进去之后，贪赃枉法，敲诈勒索，都干过，要不是他爹护着他，并且他就是个从犯，他连被清退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他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虽然不再是是个街溜子了，但是污点更多了。

可是工作从哪里来呢，他想正常找个工作现在已经非常难了，哪怕是他有技术。买个工作也不现实，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真的不缺钱，但是买工作违法，虽然说是民不举官不究，但是他有系统盯着呢。合法留下的手段还有三个，一个给自己来一下子，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损伤，另一个是找他爸妈接班去，但是这个也难，因为他们家比较传统，爸妈跟着大哥过，所有的财产都是大哥的，他一个分了家的弟弟，没有资格想着这两份工作，他爸妈可以求情把他保出来，也可以给他点钱，让他度日，但是工作，是绝对不会给他的。第三个，就是找一个有正式工作的女的结婚，俗称吃软饭，女的可以通过嫁人，来获得不下乡的机会，男的自然也可以，但是什么女的眼瞎能看上自己呢，有些带着孩子的寡妇说不定可以，但是自己又不忍心。

看似三条路，但是实际上一条都行不通，下午他去了父母家里一趟，一看他进门，又是鸡蛋又是鸡肉的款待了他一顿，但是当他一说工作，他爹立刻就把画风给转了，说，下乡是国家的号召，不要抵抗，要积极响应，他们作为父母支持儿子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发展贡献个人力量，他们作为父母为他骄傲，到时候，如果决定好了去哪，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给他收拾一下，让他共荣出发。刘斌一看，也知道，接班这条路没戏了。

然后又说找媳妇的事，好家伙，刘斌提出来的要求比姜玉柱还要离谱，人家姜玉柱别的不说，人家有一份正式工作吧，还有两间房，虽然有一间在贾家手里，他呢，没工作不说，因为赔钱赔的狠了，家徒四壁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欠的他大哥和父母的。等他把要求说完，他妈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他一面小镜子，气的刘斌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