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女娘走走停停,每人手上还拿着几枝梅花树枝。
燕琼和沈慈走在一处,两人前面有一株很大的梅花树,这棵梅花树上梅花开得很盛,树枝上还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低垂下来的树枝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沈慈本想开口提醒燕琼,可转念一想如果雪要落下来,她替燕琼挡住了雪,那岂不是好事一件。
不过往往事与愿违,沈慈是无法控制雪落下来的大小和速度的,燕琼刚经过这棵梅花树,低垂最矮的那株树枝上的雪堆积不下,整个的要往下面落。
沈慈看到雪块太大,又不想被雪砸了今日梳的惊鹄髻,一时犹豫之间,忽地一块大雪块就已经砸到了燕琼的头上。
沈慈看雪砸下,下意识地后缩,这时燕琼都捂着头蹲下了。
周围的婢女惊恐地纷纷跪下,燕琼的傅母和伺候的翠竹动作最快,忙从身后过去搂着燕琼拍雪,沈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去扶燕琼。
谢灵遥和沈恋牵着手在后面,看到这一幕马上跑过去给燕琼把头顶的雪扒拉开。
燕琼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因着一大块雪正砸在头顶中间,砸歪了戴着的鎏金头饰,牵扯到头发,头顶有些痛,就想着蹲下摸头,结果惊动了这些人。
她正想抬头说话,不想又有一大捧雪砸下来,砸到了沈慈的头上。燕琼看到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沈慈说道:“我们俩都被砸了个正着,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灵遥看燕琼没事,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脸上也露了笑,笑着说:“阿琼妹妹,这句诗不是用在这的。”
沈恋见大家都没事,看着燕琼和沈慈头上都有雪,雪缀在发髻上的梅花周围格外取巧,她自己用手在地上捻了些雪洒在头发上,还得意洋洋地给燕琼她们看。
燕琼看了直说“阿恋妹妹真有趣”,说完自己撅着屁股爬起身,跑到一边去摇梅花树。
“下雪喽!下雪喽!”
梅花树上的积雪都被燕琼给摇了下来,谢灵遥跑得快,身上就落了一点,沈恋跑过去跟燕琼一起摇,沈慈动作慢些,头上身上都是雪,她的傅母赶过去抱了她到一边去扫身上的雪。
等燕琼玩尽兴了,她的傅母走过去替她把头上、身上的雪都打掉,轻声说:“殿下,我们去换件衣裳,再重新梳发,不然雪在头上、身上化了水,容易着凉。”
燕琼点点头,伸出手给傅母牵着,回头给自己的小姊妹们说:“咱们去找阿娘吧。”
沈慈此刻真想快些回阿娘那里,好赶紧重新梳妆,她连忙点头。谢灵遥和沈恋也想梳洗一番,遂都同意了。
到了梅园里的院子,大人们都吃惊地看着女娘们头上、身上一片狼藉。
谢雅瞪了一眼燕琼,燕琼低着头笑笑,撒娇地说:“阿娘,我刚刚被雪砸了,头都疼了!你就别生气啦!”
谢雅还没多着急,可是余氏听到这话忙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嘴里直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是看梅花吗?外头也没下雪,怎的就被雪给砸了?”
“宋媪,你来说。”余氏喊来燕琼的傅母要问个清楚。
沈慈这时心里猛地一坠,低着头悄悄盯着跪在前面回话的宋媪。
宋媪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余氏和谢雅还没说什么,武定侯府老夫人周氏先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