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有像从前那样背过身去啜泣,微微的动静才换来沈勃的柔声细语,她趁势紧紧贴过去,朝他呵气如兰,渐渐的两人忘情地放纵起来。
两人疲累地躺下时,沈勃轻拥着她,她当时是多么得意,她所有的爱与恨都给了身边的这个伟岸男子。
她正要靠在他的胸膛上时,却听到沈勃呢喃出一个名字。
素溪。
崔素溪,这个横亘在她和她丈夫之间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自己堂姊身死后,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侯夫人的位置,还与沈勃两厢恩爱,生了沈铮那个孽子。
如若不是当时沈、周两家发生了大事,怎会因为急需大量银钱打点,而让崔氏这个商贾之女来做沈勃的继室,而让原本沈周两家说好的她做了如夫人。
凭什么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妖女能和表兄和和美美过日子。
好在老天有眼,她死了,死在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只听说那日大火烧了整整两个时辰。
她从如夫人摇身一变为侯夫人时,曾以沈铮的名头去探听崔素溪死去的原因,那时一向对她慈爱有加的阿姑当场翻脸,对她温柔爱护的沈勃也急声呵斥,此后她再也没敢提过这个女人。
可昨夜沈勃竟在睡梦中喊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顾媪,你说崔氏到底怎么死的?”小周氏轻抚着自己的嘴角,对自己的傅母问到。
顾媪向伺候着的婢女们打了个手势,众人都行礼退下了。
“夫人,您何必在乎一个已经作古的人呢?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子就被烧死了,侯府里人人避讳,还能是什么好事不成?”顾媪细细劝她,“这事,您是万万不能再提起了,想想老夫人和侯爷的态度,您再是心里有刺,也要当没这个人。”
小周氏皱眉,把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往地上砸,低怒道:“我如何能当她不存在!顾媪你也看到了,她生的那孽子如今气焰那样嚣张,对我不甚恭谨,昨日指不定是他在表兄面前给我上眼药,表兄才处处指责我。”
说着她默默流起泪来,哽咽道:“昨晚我与表兄那般恩爱,表兄竟然喊那女人的名字,叫我如何不难堪?”
顾媪看她越哭越止不住,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嘴里哄着:“我的夫人哟,不管怎么说侯爷与那崔氏的的确确有过一段,若侯爷是那等绝情冷性之人,您还会从小就爱慕于他吗?现在侯爷与您才是夫妻,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当初的大娘子,与侯爷也只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侯爷与您的婚事,那可是侯爷自己求来的。”
听到这,小周氏才止住了哭泣,转悲为喜道:“是了,就算是堂姊,表兄也从来都是威严多于温柔,至于崔氏,都是她使了狐媚手段才诱了表兄离不得她。可那又如何,我们三人中,表兄对我最是和煦,处处维护,能与表兄厮守的也是我周茹兰。”
“这就对了,夫人您可再不能想左了,与侯爷离了心。”顾媪给小周氏擦完眼泪,又开始给她梳头上妆,“二郎君那里,您也要上上心,侯爷定是为了世子的婚事回来的,在安京或许会多待些时日,等侯爷去了漠北,您再整治他也无妨。”
小周氏挑了几支镶着碧绿猫眼宝石的簪子给顾媪,让顾媪替她戴上,她叹息一声,“我宁愿表兄再也不去漠北,好好在府中陪我与孩子们,让我对那孽子好上一些也无妨。”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恨恨地说:“只是他害我三郎断腿,我定要讨回来!”
顾媪正要开口再劝几句,就听到外面守着的婢女报大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