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送走沈勃之后,回了内室,坐在床榻上心里有些澎湃。
虽说阿耶早就与他说过,他成亲后也该去漠北了,可有陛下钦点,那意义又是不同。
他捂着脸倒在床榻上,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啊,好啊,沈铭你这一招走得实在是妙极。”他脱口自得于自己使了个妙计。
这样,三郎还想去太子面前出头,这辈子算是不能了,小周氏算是出力出错了地方。
至于二郎,不过是个哄公主开心的玩意儿,没多大出息。
这个侯府,他是不会让出去的。
他永远记得他阿娘死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铭儿,阿娘不要你报仇,但是这侯府一定要是你的!谁都不能抢走!一定要是你的!这是侯府欠我们娘两的!”
只待他去了漠北,分化了各方权力,各个机要处安插上自己的人,有了兵权,侯府对他来说如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沈铮站在窗边,他手里摆弄着破云箭,看着远处沈铭的院子烛火亮了许久,现在才熄灭。他微微一笑,余光扫到候在院子里的几个仆从身上,转头凝神想了片刻就关上了窗,进内室吹熄烛台后,闭目睡下了。
武定侯府其他院落也都早早歇下,只是本想回正院的沈勃,拐弯去了沈锋的院子。
沈锋今日被公主羞辱,他心中气恼,可是却不敢嫉恨上燕琼,只能把这桩事记到沈铮的头上。
他无处发泄怒火,只能在伺候的人身上找补。院中的一个小厮只是拿东西慢了一些,他就叫阿武拿马鞭过来,狠狠打在那人身上,不管小厮如何求饶,他都不停手,他还嫌坐着打不称手,要人把小厮按在地上,专抽人的头。
那人早就被打得嗷嗷叫喊,他穿的厚冬衣里的棉絮被打得满天飞,在月光下团成一片一片的灰色圆点。
沈勃早已是怒火中烧,他大步地迈进院中,一把缠住沈锋还在抽打的鞭子往前狠狠一拉,沈锋没来得及收力,整个人都扑到地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站在一边的阿武早看到沈勃站在院门处了,只是他不动声色地垂眼站在一边,并不提醒沈锋,这时看到沈锋摔倒才跪下去扶。
“谁都不许扶他!”
沈勃的话,让围在周围的仆人都跪着不敢妄动。
沈锋本来就惧怕沈勃,他被掀翻在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他双腿不能使力,现下没人扶他,他更是难以自己爬起来,他在地上匍匐了好半天,扭着胳膊姿势格外丑陋地才坐起来。
他坐起来后,双腿平摊在地上,挺着个大肚子喘气,沈勃看到他这般模样心里更是气急。
“你平日就是这样对你院里的仆从的?”沈勃说完对身后的属下说:“把他带下去,请个大夫来看。”
跟着沈勃的两人抱拳把蜷缩在地上的小厮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