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只因风一带他走时全程蒙住他的眼,将他放到一个全黑的室内就离开了。
他沿着墙壁摸了一圈,这间暗室不大,且门在内里没有把手,也没有窗透光进来,不能根据光影来判断时辰。
沈铮此刻能做的只有等。
而武定侯府里关心沈铭的人也只能等。
老夫人周氏在沈铭的床榻边候了一晚上。
此时天亮,人有些撑不住,沈铭的夫人周芬云唤来婢女,要扶她回松鹤院歇息,“阿婆,您先回去歇一歇,表兄有我守着。”
周氏现在处于一个疲累心烦的阶段,对一向喜爱的侄孙女也冷嘲热讽起来:
“你看着?你能看好铭儿?你连自己的婚房都守不住,让个婢女敲晕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周芬云心里也委屈,昨日她的婢女和傅母因为看守失职被阿婆打了五十大板,几人被扫地出门,她连一句求情的话都说不了,现在又被阿婆埋怨,这些话就像是扎在她心上一样,让她难受。
她默默咽下委屈,含混地说:“我去给阿婆端些吃的来。”说罢边擦泪边走出院子。
下早朝回府的沈勃,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先来了沈铭的院子,他看到周芬云哭着出去,深叹口气,走到内室先探了脸色青红的沈铭的鼻息,再扶着周氏往外走。
“阿娘,钱新招了,铭儿身上有一味毒是‘青叶子’,这毒......”沈勃把属下报上来的消息说给周氏听。
周氏听沈勃这样说险些晕过去,“铭儿怎么会有‘青叶子’?那对武将家来说可是剧毒!”
“这毒本是铭儿要给二郎用的,可不知为何被秋环拿得,下到了铭儿敬酒的酒壶里。”沈铭将钱新招出来的都说于了周氏。
周氏对沈铮的怨恨更大,“定是二郎!这孽子,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铭儿是我们侯府的希望!”
“二郎呢?他人在哪?给我把他叫过来。”周氏紧紧握住沈勃的手,定要把沈铮叫来,让他给沈铭赎罪。
“二郎不见了。”
沈勃沉吟片刻又说:
“现下就算是找到二郎也无济于事,我记得崔家跟廖神医有私交,她的陪嫁里有廖神医的解毒丸,若能找到,铭儿定能转危为安。”
周氏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重要的是能让沈铭快些解毒醒来。
“可太医令说了铭儿身体里有两种毒。”周氏又担心,不知道解毒丸能不能解开沈铭体内的毒素。
沈勃派了府中最精锐的府兵在沈铭的院子守住,一步都不能离开,这才带着老夫人周氏往清风院走。
“解毒丸可解百毒。”沈勃精简地解释。
周氏双手合十朝天一拜,“好在还能有办法救铭儿,二郎那孽子在府中遭此大难时不见人影,以后就当府中没他吧。”
不止武定侯府的人在念叨沈铮,椒房殿的偏殿里,燕琼也忸怩地想问燕瑁今日进学的沈铮做了什么。
“什么?观音哥哥没去太学殿?”
燕瑁喂了燕琼一口芝麻球,点点头说:“嗯,沈二兄今天没来,他的随从也没来请假,老师派了人去侯府,那人回来也只说侯府忙着他家世子的大事,不知沈二兄在何处。”
燕琼整个人像蔫掉的紫茄子,小声嘟囔:“这样啊......”
谢雅在正殿忙完后,带着韵梅到偏殿来看燕琼,她听到燕琼问起沈铮,带笑地问她:“昨日不是说再也不同沈二郎玩耍了吗?是谁叫嚷着再也没有什么观音哥哥了?”
燕琼哼一声,很是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他昨日故意抠我喉咙的!我又没说要和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