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臣刚问完若是自己不写这圣旨她要如何,就得了燕琼的一记白眼。
燕琼撇嘴,哼一声:“阿耶你不写,那你就是坏人,那你就是喜爱大阿姊超过我,你就是包庇大阿姊犯错!”
“罚她去皇陵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对外也只说她是为了谨慧夫人自请去皇陵,她里子面子都有了,在皇陵再苦,她也是公主,苦也是苦下人,没苦她,我不服!做错事的人怎么就能被迎接回安京了,她想要用大公主之礼回来那就必须受到真正的惩罚。”
“再说了,我再生气,也还是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不声不响但可以全须全尾回京,一个是大阵仗但必须吃下‘千羞’,全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燕琼说完也不看燕北臣的表情,端上自己的那盏茶,背对着燕北臣坐在一边。
燕北臣听了燕琼这番话,心里叹口气,阿琼这是长大了,知道从前他也算是在包庇燕璧。
只因着燕琼并没有真的喝下那药,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所以他对燕璧的惩罚并不算太重,若是燕琼喝下了……燕北臣不敢想。
他看向背对自己赌气的燕琼,从前她小小的一团和燕瑁手牵手坐在宣政殿里,如今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娘了。
燕北臣摇摇头,罢了罢了,他总是更偏爱阿琼的。
“行了,阿耶答应你,还跟不跟我赌气啊?”燕北臣说罢提笔写下第二份圣旨。
燕琼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带笑地跑到燕北臣身边,嘴里说着好听的话:“阿耶,你就是大雍最好的皇帝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耶你就是天下人的表率!我心里最佩服阿耶了!”
等燕北臣将圣旨写好,都盖上御玺,燕琼拿着看完后,将其中一个拿给宏公公。
“宏公公,阿琼要麻烦你后日带着这份圣旨去接大阿姊了。”
宏公公不敢托大,看向燕北臣。
燕北臣提醒燕琼:“我准备遣你大兄去皇陵接她。”
“一份大兄去宣告,一份宏公公去宣告,这很合理啊!”燕琼将圣旨拍到宏公公的怀里,昂头不管。
燕北臣无法,只得依了她去。
陛下的旨意先下到礼部,礼部的人按照接下的旨来准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礼部的大夫们本以为会有很大排场,要做很多准备,结果却只让他们准备马车、马匹这些,连其他的仪式都不需要有。
第二日羽林卫右骑营也接到了陛下的旨意,旨意还是宏公公来下的,只是他拿着燕北臣的御牌,交代了不许声张,宣完圣旨就离开了骑营,不过离开前看了眼营地角落里趴在地上的人。
沈铮穿着羽林卫右骑营的软甲,跟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
他今日照常来骑营里当差,几个眼红他能跟宫里一起去清凉台的小兵依旧冷嘲热讽,暗指他玩忽职守,是昭阳殿下的宠伴。
他让这些人闭嘴的办法就是操练时将这些人全部给打趴下,跪伏在地上站不起来。
右部督看了决定再缓些时日同他提让他卸职一事为好。
此时站起身的沈铮,看向宏公公离开的方向,他心里有一丝疑惑。
殿下怎么会同意羽林卫去护卫大公主回京的?
终于到接大公主回京的这日,礼部安排的人马在大皇子的带领下缓缓出了安京城门,而半个时辰后羽林卫右骑营都侯在宫门处,将一辆镶满了宝石的马车围住,跟着宏公公离开安京。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朝皇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