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混在右骑营中一眼就看到拉马车的那匹马,那马浑身的毛发顺滑,在阳光下泛着红光,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饱满结实。
这是他送于燕琼的翩翩。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车窗紧闭的宝石马车,眼里带出笑意来。
宫里燕琢在燕北臣怀里闹:“为什么阿姊可以出宫玩,我不行!我也要出去玩。”
“只想着玩!你阿兄在你这个年纪都能读书写字了!”燕北臣将燕琢抱正,不让他歪歪扭扭。
坐在一边的燕瑁看燕琢不高兴地噘嘴,朝他伸手,“阿琢,阿兄带你到东宫去,让平公公给你编个蚱蜢好不好?”
燕琢这才将燕琼不带自己出宫玩的委屈抛在脑后,跳下燕北臣的怀里,握上燕瑁的手,两兄弟出了椒房殿。
谢雅瞥一眼燕北臣,只叹一句:“你就宠她吧。”
她说的自然是燕北臣任由燕琼下两道圣旨,今日还藏在马车里一起出宫。
谢雅不觉得燕琼是在胡闹,可大公主那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她担心大公主回京后对燕琼不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阿琼那日在宣政殿说的对,我从前是有些包庇璧儿的,这次若不按照阿琼想的来,阿琼怕是心里有坎,阿琼本是心境豁达明媚之人,我不想因着这事让她变了心境,其他的一切有我。”
燕北臣看着谢雅的脸色还打趣起来:“右骑营里不是有沈二郎?再说给阿琼的两个暗卫现在都成了她的宫女在身边伺候,再不会有什么事了。”
“是了,我想左了,总归是还有我们,阿琼可以做任何一切她想做的事,当个肆意的公主就行了。”谢雅也不再纠结,只要燕琼开心,她也开心。
此刻燕北臣和谢雅也不过是对宠女无度的父母。
皇陵虽不在安京城内,可也离京城不远,绕过清凉台后山就是皇陵的地界。
大皇子燕瑫坐在马上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白马拉着的黑木制的马车,马车四周虽然有华丽的绸缎罩成帐式,可后头只跟着二十多个宦官宫女,璧儿怕是不会满意了。
等在皇陵里的燕璧,她昨日夜晚收到大兄传过来的信,早早做好了准备。
今日卯时她就再睡不着,指了郦郦给自己梳妆穿衣,她换上了朱红色的宫裙,戴上饱满蓝色的披帛,脸上的妆艳丽惊人,头上梳的发髻更是雍容华贵的牡丹头。
她今日回京就是为了做足大雍大公主的派头,所以从上到下的装扮只讲究奢华。
“殿下,那太妃又来了。”郦郦在燕璧的耳边说道。
郦郦口中的太妃是先帝晚年采选的年轻太妃之一,就算到现今也还不到三十岁。
这太妃近几年总是要来跟燕璧套近乎,估摸着是看燕璧出入皇陵自由,想要些好处,不过燕璧自诩身份贵重,从来没有见过皇陵中的任何一个太妃。
燕璧精致的柳叶眉皱起来,撇嘴说:“把她弄走,别让我的好日子沾了晦气!”
等郦郦将太妃赶走后回来,没一会儿,陵卫兵在她的寝殿外禀告大皇子来了,燕璧骄矜地搭上郦郦的手,脚步生莲地朝皇陵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