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璧心里激荡,觉得这才是父皇要迎自己回安京的圣旨。
燕瑫却是皱眉,为何父皇又会下一道圣旨......
“朕之长女,燕氏璧,念九年刻苦,今将其接回京,然璧为错修身,若欲宝马护卫,则受下来时之因,否一马一车宫女官宦足以。”
宏公公每念一句,燕璧的脸色难看一分,到最后燕璧仿若跪不住地倒在郦郦的怀里。
“殿下,您自个儿选吧。”
宏公公说完,抬手招来宝石马车旁的小宦官,那小宦官把一枚瓷瓶交给他,宏公公接过后,将圣旨和瓷瓶捧在手上朝燕璧示意。
燕璧脸色惨白地看向宏公公手上的白瓷瓶。
受下来时之因......
那不是让她吃下“千羞”丢丑难堪吗?父皇是要她在众目睽睽下脱衣失禁,被天下人耻笑吗?
“宏公公,你确定你手上的是父皇亲下的圣旨吗?”燕瑫问他:“父皇昨日就将圣旨给了我,怎么会再下一份?”
这是在质疑宏公公假传圣旨了。
宏公公虽然嘴角带笑,可眯着的眼睛已然有不快之色,他淡声说道:“奴万不敢假传陛下旨意,这圣旨上有陛下亲盖的御玺,千真万确。”
宏公公一把展开圣旨,对向燕瑫和燕璧,圣旨的左下角赫然是燕北臣的御章。
燕瑫转头看向燕璧,燕璧死死盯着圣旨上的御章,她瞪着眼睛,不让眼里的泪流出,只是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她的气愤和悲伤。
燕璧死死地捏住郦郦的手,她保养完美的指甲被她用力掐断了,郦郦被燕璧抓得疼痛万分,可主子不收回手,她只能忍住。
“好,好......这是逼着我选了,我能如何?”燕璧低着头站起身,带着哭腔和不甘地低吼:“父皇您就如此痛恨于我,我是您的亲女儿啊!”
“我不选!”燕璧经过宏公公时,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瞪得极大,“我不会选任何一个!我是大雍的大公主,回京合该坐宝车被羽林卫护送,被百姓夹道欢迎!”
燕璧转身要走回皇陵,却在疾步后,突然晕倒在皇陵门口,她火红的宫裙铺在地上,像是她泣出的血,头上的金钗摔掉磕在黄土里,声音低微不显。
燕瑫俯冲至她身边,将她扶起,用手探她的鼻息,见她还在平稳地出气,一把抱起燕璧,将人送上围着绸缎幔帐的马车里,招了她的宫女郦郦上车伺候。
“不用选了,本皇子带璧儿回宫。”燕瑫对宏公公说完就打了个响指,他的马从一边奔驰过来。
燕瑫骑上马,带着马车和宫女宦官走向回城的路。
不过片刻,皇陵外停着的宝石马车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这就完了?真够没用的。”
燕琼推开马车的车窗,钻出身子对前头的宏公公喊道:“宏公公,麻烦你到阿琼这里来吧。”
沈铮在皇宫外看到拉宝石马车的红马是翩翩时,就已经猜到燕琼坐在马车里了,现下听到燕琼的声音,他驱马往马车前走了几步,果真看到燕琼探出身子朝宏公公招手。
听到昭阳殿下的召唤,宏公公这才满脸带着讨好的笑意走到马车边去,柔和地问她:“殿下,怎么了?”
燕琼摊开手,勾了下手指,宏公公意会地将白色瓷瓶递给她。
她笑着将瓷瓶的盖子拨开,仰起头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殿下!”
马车后的沈铮眼里布满震惊,他来不及阻止,只能急切地从马上倾倒下去,捡了地上的石子重重地打在瓷瓶上。
燕琼的手被石子的冲击撼动到,手一麻,没有拿稳瓷瓶,瓷瓶摔到地上,闷响一声后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