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嘴角带笑地对站起身靠在宫女身上的燕璧说:“既然礼也行了,本公主可以回宫了吧,我还赶着回去同阿耶阿娘吃午膳呢。”
“啊,对了,大阿姊你也快些进宫吧,难道拜见阿耶你也要磨磨蹭蹭吗?”
燕琼说完对她眨眨眼,扶着风悟的手往宝石马车旁走去,她也学燕璧的模样,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她这样一副得意的模样,看在喜爱她的人眼里,只觉得有趣可爱,像一只漫步的傲娇孔雀一样,可看在讨厌她的人眼里,只觉得痛恨可恶,燕瑫和燕璧眼里都有深深的阴霾。
燕璧深吸口气,也不顾膝盖生疼,先燕琼一步上了盖着幔帐的马车,重重地将车窗给关上。
燕琼被她的大动静惊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大火气啊”,然后甜腻腻地对沈铮说:
“观音哥哥,要不要同我一起进宫吃午膳呀?”
沈铮伸手将燕琼给揽上马车里,他翻身骑上绝影,轻拍了两下燕琼的头,“不了殿下,待会我还要回羽林卫,等你再出宫,我带你去花房看栀子花。”
他向前抬的手离开鸣鸿刀,这才露出鸣鸿刀刀柄上燕琼给他系上的珍珠穗子,穗子上少了两颗珍珠。
“好吧。”燕琼又说:“那你要送我到宫门口才准回羽林卫。”
“哪回你回宫,我没有送你到宫门口?”沈铮挑眉问她。
“好像是的。”燕琼歪歪头,将身子缩回马车里时,眼睛瞟了一眼对面燕璧坐着的车窗,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宏公公,咱们回宫吧!”
燕琼说完,声势浩大的人马便裹挟着她的清朗之音,和沈铮的玉石之声,渐行渐远。
燕璧坐在马车里却是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胸口,哭了起来。
她进马车后隔着车窗将燕琼和沈铮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燕琼喊他“观音哥哥”,他亲密地揽住燕琼的腰,就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为什么她看上的一切,燕琼都要跟她抢?
宫里尊贵公主的地位,公主的封号,父皇的宠爱,为什么就连救过她,她回京后想要以身相许的郎君,偏偏是燕琼的“观音哥哥”?
老天爷真不长眼,什么好的都给了燕琼,什么烂的都留给了她……
燕璧揉着自己的胸口,闷闷地哭。
今日的种种委屈难堪,她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偏她是坐在马车里,只能无声地哭泣,就算将嘴张得再大,她也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随伺的郦郦手里拿了帕子却无从下手,跪着膝行到燕璧的脚边,却又退回,只静静地等燕璧哭完。
快到宫门时,燕璧哑着声音对郦郦说:“帮我重新梳妆吧。”
“喏。”郦郦不敢耽搁地将帕子递给燕璧,等她擦干了泪,仔仔细细给她重新上妆梳发。
待她再下马车时,重新恢复成了高贵的公主模样,脸上再看不见一丝的狼狈。
燕璧站在宣政殿殿门口,看向斜飞上天的飞檐,恍然时间的流逝,她上一次来宣政殿还是九年前。
进去通报的小宦官走到燕璧的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大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她点点下巴,一步一步实实在在地踏在地上,走向宣政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