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蒙蒙亮,燕璧就会去雍宫的舞所练舞。
只因那日提了她想领舞后,第二日宏公公便传了燕北臣的口谕,准了她做今年祈天舞的领舞。
前几次练的动作对她来说是得心应手的,只是昨日祈天舞中最重要的“飞天撒福”那个动作,她怎么都做不好。
只因这个动作需要在腰间绑上铁绳,吊在左右两杆铁架车上,随着铁杆左右倾斜的高低,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往地上撒花。
可对从没练武,去到皇陵后也未曾精进舞艺的燕璧来说,这个飞天的动作无法完成。
她腰间绑铁绳被铁架车升到半空中时就已经头晕目眩,无法呼吸了。
燕璧仍不死心,穿戴好宫裙后来到舞所,由于她昨日受惊,所以今日她晚来了些时刻。
“大公主殿下今日不来了吗?”舞所的内殿有舞娘询问。
燕璧刚挨上内殿门的手收回来,抬手示意身后的郦郦不要出声。
“不知道,估计昨日飞天将大公主殿下吓到了。”
另一个舞娘接话:“好好的,不知为何宫里要换了大公主殿下领舞,从前昭阳殿下领舞时,这时候我们的舞都排好了,等宫外选中的娘子们都来了,殿下还会带着我们跳其他的舞,好不快活。”
“就是,大公主殿下一来就要改祈天舞的动作和舞阵,那阵都是皇后娘娘请了大人们看风水才排好的,真是乱来。”
“你可少说几句。”
“哎,只是两位殿下对比起来,还是昭阳殿下更好,会与我们说说笑笑,练舞也勤勉,昭阳殿下八岁的时候,那么小小一个人儿,被吊在铁架车上哭都没哭,反而笑哈哈的。”
“是了,我还记得昭阳殿下练飞天练得很快,腰杆直直的,动作也好看。”
“对啊,前年我在祈天舞之前脚崴了,昭阳殿下还给我留了位置,等我脚好了能马上归位跳舞,那年若是参加不了祈天舞,我的俸禄就不够送给家里阿弟成亲了。”
“昭阳殿下......”
门外站着的燕璧听了一耳朵昭阳,昭阳,昭阳!
她本就因为昨日腰被铁绳捆住,晚上疼了一宿没睡好心里有气,现在又听到这些舞娘句句都是昭阳,还说她比不上昭阳,这让她心里怒气顿生。
燕璧咬牙切齿地用力推开舞所的殿门,殿门被她推地大力往里撞,舞娘们都惊得纷纷站起身,低着头给她请安:
“奴拜见大公主殿下,殿下安康。”
燕璧把面前的这些舞娘狠狠瞪了一眼,昂着头走进去,冷声说:“你们也知晓自己是奴婢,本公主自然不会不顾体统地与你们说说笑笑,练舞也要有规矩!”
“往后再让本公主听见你们私下议论,那就一个都别跳祈天舞了!谁家阿兄阿弟成亲没银钱的,那也是活该!听到了吗?”
“喏。”舞娘们回答得很谦卑,头低得更下了。
刚刚背后抱怨燕璧的几个舞娘,肩膀瑟缩起来,恨不能将自己藏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