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璧训诫了这些不知好歹的舞娘后,这才开始练起动作来。
今日同样起得很早的燕琼,在椒房殿吃了早膳后,就跟谢雅一起到偏殿的书房编书去了。
她与谢雅一同翻阅古籍,手边有好些书简还是沈铮拿给她的。
燕琼翻阅谢雅编的《大雍女子图鉴》这本书,越翻阅心中对谢雅的敬佩越多。
虽说她早就知晓谢雅是用的画册来装订编排的,可当每一个在大雍广为流传的女子事件用图画表达出来,再在画底下写上注释和评语,让人回味无穷。
燕琼看到阿环和张慧蝉都被谢雅收录到了这本书册里,仔细看了半晌,合起书册对谢雅感叹:“阿娘,你一定是世上最为女子们考量的人了。”
谢雅从手中的书册抬起头,嘴角带笑地问燕琼:“为何这样说呢?”
“阿娘,你将阿环的遭遇改名编在里面,在下注释了盲从无良黑心耶娘的后果,其实是叫女娘们在耶娘无德且要伤害自己时,举证出逃在别处生存。”
“然后慧蝉老师的事迹,是阿娘想对女娘们说女子不比男子差,也能做传道解惑的老师。”
谢雅点点头又摇头,拿起燕琼手里的书册说:“是也不是。”
“阿琼,阿环是太信任无德的耶娘才会一次一次被卖,这时代女子出逃无户帖可是流民,她的事件应该让女子们警醒,有的耶娘不配为耶娘,这时候女子需要学会为自己积蓄,学个本领。”
“这也是为何我会开设免费的女学,而女学中不止学习读书写字,还学刺绣做糕点剪纸雕工,为的就是女子就算被卖,也是做工做活,有一份人生自由,不至于做妓为娼或到高门大户里当通房。”
燕琼沉思片刻点头,又听谢雅继续说:
“再说你的慧蝉老师,大多的人都是歌颂她为夫君守寡多年,是个贞节妇,可从没人探究过她守寡的真正原因。”
“她本与夫君感情深厚,两厢不疑,只因她遇到过对她爱惜有加的人,因着这份爱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给她,她才会守寡多年,若夫君是个烂人,女子怎会愿意不改嫁,可惜外人只以为她是个巡礼苦守的人,却不知她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谢雅叹息一声:“我写这书册,只是为了让世间女子知晓,每个女娘都是自由的,有选择人生的自由,做任何事的洒脱自由。”
她翻到《大雍女子图鉴》的最后一页给燕琼看,那页上没有任何画,只有一句题字——
[女娘们,去做自由的风,你们就是自由的风]
这字俊逸霸道,有些熟悉。
“这是阿耶的字!”燕琼低呼。
谢雅淡笑不语,不过燕琼又忍不住皱眉说:“可世上蠢人太多,她们根本不懂阿娘你的用意,还会曲解你的好心。”
谢雅搂着燕琼温柔地说:“没事阿琼,做事无愧自己的心就够了,能有女子因为女学和编书哪怕只受益一点点,阿娘也是高兴的,那些不理解的人,谁管呢!”
燕琼反抱住谢雅哼哼唧唧地说:“就是!反正我们支持阿娘,再说阿耶都题字了,阿耶可是大雍的皇帝!那些蠢人谁管呢。“
谢雅拍拍燕琼的脑袋,“来,阿琼,我们还要再编一本<女子图鉴>,不是写大雍女子的事迹,是写天下女子的事迹,阿琼你想想,你想写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