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膝盖弯得恨不能跪到地上去的女娘们这才松一口气,互相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来。
燕璧沉着脸看着这些女娘,伸手指着她们说:“本公主允你们起来了吗?”
“大阿姊,你记性可不好哟。”燕琼走到燕璧身前平视她,嘴角含笑地说:“你确实没允她们起来,可娘子们后来给我见礼,我可是叫她们起了。”
燕琼说完,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燕璧,腻着嗓子恶心她,“大阿姊,你说阿琼说的对不对呀?”
她身后的黑俏郎君忍不住笑出声,周围的女娘们也低着头偷笑。
这可不是笑燕琼卖痴,而是笑燕琼机灵。
燕琼不在乎燕璧怎么回答她,在脸色红中透黑的燕璧眼下,转过身瞪圆眼睛,娇声怒斥林傲:“大胆,黑脸怪你笑什么呢!”
不知是哪个女娘噗嗤一声笑出来,林傲也跟着露出牙齿哈哈笑,顿时揽翠阁里才算一扫刚才沉闷压抑的气氛。
燕璧看向面前这些满脸带笑的郎君娘子们,身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平淡如常:
“阿慈,你不是说及笄礼要请昭阳做赞者吗?她此刻可是在这。”
燕璧今日死死揪住沈慈不放,沈慈本笑着的嘴角慢慢放下,咬唇说不出话。
只因她同昭阳殿下并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回大公主殿下,阿慈可能不知晓侯府老夫人的安排,老夫人已经邀了我做侯府大娘子的赞者。”
同沈恋站在一处的一位娘子走到前来,朝着燕璧行了一礼,说话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悦耳动听。
燕璧皱眉看向跟前的这个微微垂头,露出优美脖颈的女娘。
“你是谁?”她不耐地问。
“回大公主殿下,民女是江南原家的大娘子,原毓。”
这女娘抬起头回她,露出的脸足以让人惊叹。
她眼含情,嘴噙笑,面若芙蓉,琼花玉貌,素衣素钗却一股风流妩媚之感,像是一朵盛放的玉兰花,俏生生站在那儿就是一幅最美的画。
原毓虽自称为民女,可谁敢真将她看作一般女子,原家族长在文人中的地位可是仅次于已故的张牧,而族长正是原毓的阿公。
燕璧自然也听过原家的名号,知道眼前这脱俗的女娘惹起来有些麻烦,毕竟她往后还需要靠着这些文人的嘴得利。
“原来是原大娘子,看来阿慈要多跟府里亲近,不然怎么这样重要的事,府上都不曾与你说呢。”
不为难原家人,不代表她放过沈慈,燕璧依然说话刺沈慈。
沈慈只抿嘴,想不出回驳的话,她是真不知晓府里安排了原毓做自己的赞者。
“罢了,看你不被府上看重,本公主送你一支簪子好了。”
说完燕璧拿了支簪子,擦过身前燕琼的肩膀,她眼神扫过燕琼身后的谢家郎君,可惜不是谢灵迅,是谢灵运。
她抛开种种想法,径直走到沈慈身前,将发簪插到她的发髻上。
插好发簪后,燕璧睨了沈慈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