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除了纤细的腰间缀了个雕成凤凰模样的白玉，再无其他装饰，头上是成缕空状的衔玉孔雀将她的发髻整个包住，发簪上垂落的流苏是用鲜花花苞做成，垂在她的耳边。

燕琼静静地看向跪拜在地上的所有人，她有一双最明亮最温暖的清澈眸子，跟衔玉孔雀叼着的那枚暖玉相得益彰。

这样的燕琼是平时难见一回的，她用最美最迤逦的样子替大雍祈天，为百姓祈福。

她只站着就好似神女下凡，普度众生。

沈铮穿着软甲，手握鸣鸿刀和其他左骑营的兵守在露台下，他看到了周围人眼里痴狂的样子，听到了周围人嘴里抽气的声音。

他眼里只有站在露台上的燕琼，他心里澎湃到只能紧紧握住鸣鸿刀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的殿下像是一个璀璨的明珠，这一刻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虔诚的爱她。

他又骄傲欣慰，又酸楚嫉妒，他怎么今日才见了殿下跳祈天舞的模样，其他人，甚至就连街上任何一个人已经见了好几年了。

特别是其他郎君投注在燕琼身上的眼神，那样狂热，那样崇拜，他恨不能找个帐子将整个露台给围起来，不让他们见了殿下这样美丽圣洁的样子。

燕琼将垂落在身侧的手抬起，将金摇铃摇晃三下。

“起——！”

她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站起身。

燕琼低头闭眼，再抬头时，眼神坚定，她回身的面对宫阙，朝那边行了一礼，那里有她至亲的人。

再回身时，她已经随着礼官弹奏的肃穆乐声跳起了舞。

祈天舞的宏伟在于领舞者和舞娘娘子们的配合，每一个舞阵的排列。

不知何时燕琼手上的金色摇铃脱手，现在她的双臂舒展，腰肢随风而动，看似柔软的舞动都有魄人的力量，伴随着乐声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在她妙曼柔韧的舞蹈里，她每一次的抬手指天，每一次的挥动双臂，都是用大师教授的心法在向天祈求，盼望神明庇佑大雍，庇佑每个臣民。

在场无人不被她的舞姿所震撼，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还在后头。

燕琼急速地垫脚旋转起来，白衣娘子们簇拥在她的身边，玄衣舞娘们斜跪在地，这些人的静更衬出了她的动。

没人能知道她是如何能将一个旋转都做得这样美妙，只知道她翻飞的裙角像是散下的花瓣飘在人间。

当她的旋转慢下后，从露台的东南方向飞跃而来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娘，这两个女娘一人手持铁绳，一人手捧花篮，身姿轻盈地落在燕琼身边。

突地，燕琼停下。

只见这两女娘将燕琼外穿的绛紫色长裙整齐地从她身上剥开，露出了燕琼里面穿的淡紫色鎏金宫裙，臂间的莹彩披帛垂落在地，恍若天宫娘子。

三人在台上共舞的景象是从前的祈天舞所没有的，这两个女娘就是风肆和风悟。

风肆和风悟同燕琼翻飞，两人同时伸手将铁绳牢牢系在燕琼的腰间，风悟在舞动的瞬间将花篮呈到燕琼的身前，燕琼抓住福纸的一瞬间就已经随着铁绳索升到了天上。

飞天撒福才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