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第一回在燕北臣面前扭捏。
她嗯了好久才说:“毕竟大皇兄和自己的庶阿婆生了个孩子,这事情说出去丑,怕您气极了要把元儿给弄走,我答应了玉太妃不伤害元儿的。”
“阿琼放心,你承诺了的事,阿耶不会叫你失信的。”
燕北臣算是答应下来,怎么说那孩子也是皇家血脉,就算一辈子不能面向世人,他也会保那孩子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长大成人。
“我把她藏在了安京郊外的红璞医馆。”
燕琼知晓自己阿耶是一言九鼎的好陛下,所以并不骗燕北臣,将元儿现在送到的位置如实告知了他。
“风三,去。”燕北臣又将暗卫风三指去红璞医馆,风一风二还是去皇陵。
“你们是何时知道这些事的?”燕北臣让宏公公将没有刻纹的刀剑收好,看向燕瑁和燕琼。
“元儿是大皇兄的孩子这事是上月知晓的,铁矿石山和铸造私器是今日才知道。”
燕瑁将两件事拆开说:“从前种种都只是猜测,我派了人盯着大皇兄,到今天下晌才有暗卫传信过来,我暗探之后确定了消息无误,这才敢报给您。”
“阿耶,大皇兄在秋猎会有所动作,且还会牵扯上夷谷和峪疆。”燕琼将今日沈铮探听到的也逐一说出。
燕北臣越听,心越沉。
燕瑫怕是想将阿瑁在秋猎的混乱中暗杀。
他心中越恼怒,面上越沉静,可眼里早就是满满的杀气。
雍泉宫正殿的烛火摇曳,燕北臣心里滋味难言。
他的儿子要害另一个儿子,且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太子。
“阿瑁,当你知道你大皇兄正谋划害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燕瑁淡笑,说的话却直白:“阿耶,我并不意外。异母的兄弟,做到像三兄那样的难,而像大皇兄那样的却比比皆是。”
“公侯府里都有爵位嫡庶之争,宫里自然难以避免,我能将探查来的消息都说于阿耶听,是因为我知道阿耶阿娘同别的父母不同,就算您是陛下,我也相信您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子女互相残害。”
燕琼也笑着说:“阿耶,我们相信你啊!”
燕北臣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燕瑁和燕琼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和孺慕。
这两个孩子和谢雅一样都是重于他性命的人。
两孩子五岁的时候才同他团圆,燕瑁燕琼一出生,他就已经将这两个孩子疼到了心坎里。
如今看来,他确实没白疼。
“你们俩过来。”燕北臣装作冷脸地将燕瑁和燕琼招到自己身边来。
燕琼撇嘴,怎么说实话还要被教训啊……
她和燕瑁一前一后走到燕北臣的御座前,刚站定,燕北臣就将两人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燕琼坐定后偏头瞧燕北臣和燕瑁,小声嘀咕:“阿耶,我还以为你要打我们。”
“瞎说,你和你阿兄长这么大,阿耶何时动手打过你们?”
燕北臣轻敲了下燕琼的额头。
这淘气孩子,他教训过阿琢,可从没教训过阿瑁和阿琼。
御座坐一人宽敞,坐两人挨上,坐三人拥挤。
燕北臣不在乎这些,环着两孩子,声音平静又低沉:“阿瑁阿琼,阿耶这回就教你们什么叫做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