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匣子内里还浇筑了一层钢铁,密实地贴合在木匣子里,这也是为何匣子很重,且用刀剑劈不开的原因。
老夫人周氏见了,低声啐一口崔家:“果然商人狡诈!崔家真真是阴险,制出来的崔氏红匣竟将这东西浇在里面糊了一层!”
她伸手将红木匣子里头的刺绣锦缎荷包拿出来,将系口解开,里头只有一封泛黄的木简。
周氏将木简递给沈勃,沈勃将投注在荷包上的眼神收回来,接过木简后,深吸了口气,将里头的信简抽出。
信简被翻过来时,上面简短的一句话,竟让沈勃和老夫人周氏都骇地后退了两步。
[我儿,侯府当家是仇人,害娘害崔害天下,望杀之。]
这不是用毛笔写下的字,而是朱红泛黑的血而写成,字迹看起来很有些年了。
沈勃反复将这句话看了好几遍,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仿佛是写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要剖开一样。
这些字就是崔素溪写惯的篆书。
多年前他在漠北收到过无数封她寄的家书,里面的字他绝不会认错。
周氏死死捏住沈勃的手臂,颤声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二郎,你说二郎也知晓了吗?他如今跟宫里亲近,若他有一天知道了,侯府就完了!”
周氏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沈勃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阿娘,照说二郎应该还不知道,看来......”沈勃将手中的信简掰碎,眼里渐渐坚定。
“只要二郎在一天,侯府的以后就将有隐患,二郎留不得了。”
沈勃和周氏异口同声,达成了一致。
“阿娘,你将红匣子收好,信简我会毁掉不留痕迹。”沈勃交代:“府上二郎那边,还需要您派些人暗中盯住,府外的由我来。”
周氏心惊地点头。
沈勃也不再多留,他今日见到匣子中崔素溪留下的只言片语,已经下定决心放弃二郎了,这会他就需要着手布置起来。
布置到二郎“意外而亡”,且宫里的昭阳公主还无法追究才行......
他大踏步地离开松鹤院,身影很快地消失不见。
而周氏也开始行动起来,叫了老媪将松鹤院的所有仆从召集起来,只为了挑些得用的人出来。
隐藏在院外的钱新见侯爷满脸杀气地离开,又见松鹤院中动静颇大,一直死守在暗处。
直到老夫人周氏带着三两个婢女仆从往清风院去,他才转身回了世子院中。
“你是说阿耶离开时面容不善,阿婆带了下人去二郎的院子?”
沈铭将钱新写下的今日所见看完后,暗自呢喃。
被割掉舌头的钱新点头,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跪地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捧起来给沈铭。
沈铭接过后一瞧,“沈勇跟在阿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