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殿下,奴马上收好。”翠竹一边走向梳妆台,一边指挥着小宫女们端铜盆接热水给燕琼洗漱。
翠竹将画卷放在红木箱中,回头对燕琼说:“殿下,奴也想将您叫醒的,只是沈二郎君说您昨日定没歇好,今日又为陛下担忧,所以想让您多睡会儿。”
“沈二郎君将您抱上的榻,还给你盖了被子,守了您好久呢。”
听翠竹这样说,燕琼甜甜地笑起来,不过马上她又瞪着眼睛问翠竹:“那我睡相可好?有流口水吗?”
燕琼说完还抬手摸自己的嘴角。
翠竹摆摆手,赶紧跟燕琼保证:“殿下,我保证您一定没有流口水,睡相也好极了!”
“不过就算您睡相不好,沈二郎也爱重,不然为何他会偷偷亲您的额头呢......”
这狭隘的翠竹挤眉弄眼地调侃燕琼。
燕琼“啊”了一声,“观音哥哥偷偷亲我了啊......”
翠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刚为沈二郎君沏好茶,端着拿到内殿里,只见沈二郎那样温柔,唯恐惊扰了殿下似的,十分虔诚地吻在了殿下的额上。
淡淡的夕阳,炉里的熏香,那一刻美好的不像人间。
“真是的,观音哥哥应该亲亲我的嘴呀,我的嘴巴这么好看这么柔软。”
燕琼摸着自己的额头,撅着嘴说。
周围伺候的小宫女都低着头偷笑,翠竹忍不住扶额。
我的殿下,您可是个女娘,好歹被心上人吻了额头,应该要羞涩吧......
燕琼的心上人沈铮,他离宫后才回到武定侯府。
他刚下马,在府门处候着的金汉就迎了出来。
“二郎君,刚刚李墨去了清风院,您不在,说是广大夫那里丢了个孩子。”
沈铮点头,将马鞭给金汉,“你先去红璞医馆,给广大夫说那孩子安全,不用惊慌。”
怕是昨日半夜,太子殿下和昭阳殿下把所有探查到的事情都跟陛下说了,陛下一定派了人将元儿带走,毕竟这孩子是皇家血脉。
“喏。”金汉说完后又跟沈铮禀告府中发生的事:
“今早二房同府里分家了,二爷已经被抬去了原夫人的别院,三郎君同周家娘子的婚事定了下来,秋猎之后周家娘子会被迎到府里,世子今日在前院侯爷的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沈铮冷笑一声,那父子两人不知又要谋划什么,怕是意在漠北人选吧,估摸着现在沈锋对自己的处境十分忧虑。
沈锋住的院子内室里早就被他砸得不能看了。
“该死的,他的腿怎么就被治好了!”沈锋前后转来转去,他身边伺候的仆从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墨笔挺地站在一边,见沈锋在屋内发疯,心里鄙夷。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无能暴躁,若是这样的人执掌了侯府,那侯府不日就将倾颓。
“他现在还在阿耶的书房里吗?”沈锋胳膊撑在矮几上问。
李墨上前一步,抱拳回复:“回三郎君,世子还在侯爷的书房。”
沈锋一把将矮几掀翻,跌坐在地。
从前有小周氏为他筹谋,万事他都不需操心,只用专注读书练功。
可如今他阿娘被罚去家庙,妹妹整日以泪洗面,他身边只有阿耶拨给自己的几个人,根本无人可用。
若他放任阿耶和沈铭达成一致,他怕是永远不可能掌握侯府了。
“你随我去书房。”
沈锋振作起来,整理好衣袍,脸上再不见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