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守殿门的宦官见是燕琼来了,竟真的不用通传,躬身将燕琼带进了雍泉宫。
燕瑫脑海里都是刚刚燕琼那张与燕瑁有些相似的脸,那张脸上带着故作天真的恶劣,与燕瑁一样让人恨!
偏偏是这样的人被父皇宠爱,真是可气!
一边的燕琅虽然被燕琼自由出入雍泉宫的行为惊到,可他用余光瞥见燕瑫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头的手,心里的惊惧慢慢消失不见,只余下对燕瑫的嘲讽。
大皇兄心里不好受,被嫉妒和恼怒冲昏头后,只会做蠢事,那却是对他自己有益处的。
这时,进去传报的宦官出来朝他和燕瑫行礼:“二位殿下,请。”
“宣!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雍泉宫内传出宏公公的唱报声。
燕瑫正了正衣襟,先提步朝里走。
跟在他后面的燕琅有些失望。
宏公公唱报,那证明里头坐着的是父皇,若是平公公还有可能是太子在里头,可惜他看不到燕瑫因为燕瑁坐御座而铁青的脸了。
不过,雍泉宫正殿的情形,更突破二人的预想——
燕瑁和燕琼竟然一同坐在御座之上!
燕琅唯恐自己掩不住脸上错愕的表情,看到燕瑁和燕琼同时望过来,立马将头垂下。
而燕瑫确实震惊太过,拿着折子的手突地将折子攥紧,深呼吸好几下才平复心情。
“太子弟弟,我与你二皇兄都有折子呈给父皇,你可知父皇在何处?”燕瑫眼神沉沉地问。
坐在御座之上的燕瑁撑着下颚,眼神玩味地看向燕瑫。
他眼神落到燕瑫的双手,见他手上青筋都暴起,此刻恐怕正极度地忍耐自己吧,燕瑁心想。
不过这可不够。
“何必劳烦阿耶,大兄和二兄将折子呈给孤吧。”
呈......
这字眼将燕瑫的心都给戳破了,流出来的都是泛酸泛涩的血水。
燕瑫紧着嗓子说:“太子弟弟,这不合规矩,折子是工部撰写,只呈给父皇。”
燕瑁哂笑,“孤是太子照样看得。”
“宏公公,平公公,将二位兄长的折子拿给我阿兄,我阿兄说看得就看得。”
燕琼抬起自己的手,翘起小拇指一指,好似她说的话只是在说今日要吃什么一样随意。
“喏。”宏公公和平公公一左一右地走向燕瑫和燕琅。
“大皇子殿下,还请您将折子给奴。”宏公公甩着拂尘在燕瑫面前站定,躬着身双手平抬起来,呈一个接物的样子。
平公公也一样,走到燕琅跟前,抬起手说:“二皇子殿下,请您将礼部的折子给奴吧。”
燕琅没有丝毫的迟疑,嘴角带笑地将折子放到平公公手里,“劳烦公公了。”
可他身边的燕瑫沉着脸,看向自己身前的宏公公,低声道:“公公可知自己是谁的人,又是在为谁做事?”
宏公公的话却是将燕瑫最后的坚持给击垮了。
“奴自知奴是陛下的人,也只听陛下的吩咐,大殿下您是聪明人,应该知晓奴说的意思吧。”
他如何能不懂,宏公公这话不就是在说是父皇允许了燕瑁代他批折子吗,不然宏公公怎么敢!
燕瑫抖着手将折子重重地压到宏公公手上,紧抿着唇,抬起头看御座上的人,眼里像冒着火,这火像是要朝燕瑁和燕琼烧过去。
御座上的燕瑁和燕琼很有默契地挑眉,眼里对燕瑫都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