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前大皇子殿下暗访铁矿石山时,掉落在山脚处的靴饰,陛下拿了去对,就能知晓奴没有说谎!”
络腮胡大汉将这紫玉双手呈给宏公公,尔后在地上磕头,还指着身后的老老少少说:“你们快跟我一起给陛下磕头,求陛下饶命啊!”
身后的几十个男子郎君都学这大汉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磕得砰砰响,嘴里都高声呼喊:“陛下饶命啊——!”
声音大得从聚英殿传到了很远很远,宛苑里其他紧闭帐门的人家都恨不能不长耳朵。
“殿前不得喧哗!”宏公公厉声呵止这些求饶的人,将紫玉呈给燕北臣。
燕北臣只消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东西是燕瑫的。
只因这紫玉绕金,是他在燕瑫生辰时赐下的东西。
“证词,人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都说给朕听听。”
燕北臣伸手将紫玉抛到燕瑫的膝盖前,阴沉地开口。
他话音刚落,天上忽而劈了道闷雷,一瞬间把整个低云笼罩的宛苑都照亮了,银光透过聚英殿的菱格窗打在燕北臣的脸上,将他的脸映得晦涩森然。
顷刻间,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伴着雷声震天响。
轰地一声,巨大的雷声将沉睡中的沈铮惊醒。
他皱着眉偏头,却不想正对上一双清澈懵懂的眸子。
“殿下......”
燕琢见沈铮醒了,眼睛咻地瞪大,小小的身子想靠近他的怀里,可又想起燕琼叮嘱过观音哥哥身上有伤,不能碰。
他嘟着嘴说:“观音哥哥你睡了好久,太医给我看了胳膊我就来看你了。”
沈铮将睡在自己旁边的燕琢搂在怀里,抱着坐起身,笑着问他:“殿下还疼不疼?”
燕琢瘪嘴点头,“......疼。”
“这几日胳膊不可用力,殿下往后可不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沈铮还记得自己是被燕琼带回了她的寝殿,他环视一周却没见到燕琼,低头问燕琢:“殿下可知昭阳殿下在哪儿?”
还不待燕琢回答呢,燕琼提着宫裙的裙摆就跑到了殿中,脸上带笑地对沈铮说:“观音哥哥你醒啦!”
沈铮看到燕琼进来,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本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刹那间变得光彩照人。
燕琼坐到榻边,摸摸沈铮的脸,又摸摸沈铮缠着绷带的胸口,最后把燕琢拨到一边去,握住他的手,热切地问他:“观音哥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伤口痛不痛?睡了这样久,饿了吧?”
燕琢因为被燕琼忽视,他哼了一声扭头又躺到榻上。沈铮和燕琼见状,相视一笑。
“我没有不舒服,伤口不痛了,不过确实有些饿。”沈铮一连将燕琼的问题都给回答了,还顺手把在一边撅着屁股生气的燕琢薅过来撸了两下脑袋。
“你们进来吧。”燕琼转头朝殿外呼唤,翠竹便带了几个手捧着食盘的小宫女进来。
燕琼拍拍手笑眯眯地说:“观音哥哥,阿琢,你们坐好,我来喂你们吃。”
她说干就干,让翠竹将矮几搬到榻边,又叫宫女把吃食都放下,一手拿碗,一手拿筷。
“今天你们都受罪了,就让阿琼来照顾照顾你们罢。”
燕琢本还生燕琼的气,可听燕琼要喂自己吃饭,他一溜烟地蹭到沈铮的身边坐下,阿姊可从来没喂过自己呢。
他张着嘴巴,拖着长长的音“啊”一声,小手还指着要吃鱼。